口气,“跟你一比,确实老了。”
李桃歌问道:“你知道布衣帮的后台是谁,对吧?”
洛娘面无表情说道:“没问过,不清楚。”
见她还在嘴硬,李桃歌认真说道:“一个月几十万两银子,他们不会善罢甘休,马王爷之所以低头,是因为太子党在朝中势力薄弱,无法跟风头正盛的世家党相提并论,不过按照他们的阴狠手段,不会从明面动手,你要小心提防。”
洛娘苦笑道:“担惊受怕的日子过惯了,无所谓小心不小心。”
外面传来打更声。
李桃歌将窗户推开缝隙,外面是后院小巷,黑灯瞎火人迹罕至,更夫提着灯笼走过,隐约能瞧到路边一团人影,似乎是一名年幼乞丐,出奇瘦弱,蜷缩在墙边,像是只体型大些的猫。
李桃歌迅速关住窗户,沉声道:“外面有一名小乞丐,要么派人把他轰走,要么派官府的人把他抓走。”
“乞丐?”
洛娘蹙眉道:“本就无家可归了,好不容易找到遮风避雨的地方,为何要赶他走?你稍等片刻,我派人给他送些吃食衣物。”
李桃歌笃定道:“他看似是名乞丐,其实并不是叫花子,或许是探子,或许是刺客,没准儿半夜趁你睡熟,从窗口爬进来抹了你的脖子。”
洛娘带有疑问说道:“何以见得?”
李桃歌咧嘴笑道:“很简单,因为我年幼时就是一名小乞丐,不会在青楼要饭,不会在街边熟睡。我亲眼目睹过有名叫花子被野狗啃食,跑去驱赶,只留下半个脑袋。”
洛娘大惊失色。
堂堂李相儿子,流放三千里已经够骇人听闻了,竟然还有这么离奇的童年经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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镇魂关。
子正时,阴气正浓。
十几万条尸体填满城池,引来铺天盖地的乌鸦秃鹫。
须发皆白的老人漂浮在空中,怀里搂着昏迷不醒的独臂少年。
老人望着死气沉沉的镇魂关,呢喃道:“白虎鼎,上古神器,藏到哪里都会惹人垂涎,冯吉祥另辟蹊径,将白虎鼎用炼丹炸炉的妙法崩碎,齑粉混于石沙,铸成镇魂关,所谓城即是鼎,鼎即是城,用城池来拢聚国运,任他们想破头,都猜不到白虎鼎的秘密,怪不得能藏那么久,多年以来,不惜填上数万将士也要争夺这座城池,妙,实在是妙,若不是老夫神术大成,也窥探不透你芒鞋宰相的神来之笔。”
“镇魂关,镇的是白虎之魂,并非英烈之魂,对吗?”
老人自信一笑,看向怀中少年,“孩子,欲成大器,必承其重,几十年来白虎鼎吸纳死气转化国运,遗留的杀伐太重,贸然吸入定会爆体而亡,所以这条胳膊,你非断不可,否则会有性命之忧。”
“如今城关又增添了十几万条性命,白虎鼎已聚满,是该坐收渔翁之利了。”
老人将独臂少年托在空中,白发飞舞,黑瞳浮现出凝重神色,十指交织结出法印,朝着镇魂关重重摁下,再骤然抬起。
数不尽的黑色斑点从城池之中剥离,越飞越快,越飞越高,全部朝着独臂少年聚拢。
半炷香之后,如同巨大黑色蚕茧蠕动,已然看不清少年模样。
一个时辰左右,黑色斑点逐渐消失,全部被独臂少年吞没,变成凝若实质的黑气萦绕全身。
黑气转了又转,左突右冲,无论如何也渗透不到少年体内,最后幻化成一条刻满图腾的右臂。
老人黑瞳闪烁着得意光芒,抚摸长须,傲然笑道:“敬告天下,圣子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