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文睿望着少年,悠悠叹了一口气,“孩子,在边疆几个月,吃了不少苦头吧?那里风雪能把人骨头冻碎,能活下来殊为不易,听说你还宰了九十多名蛮子,初听吓了老头子一跳,还以为耳朵出了毛病,寻思那病怏怏的孩子,风雪里走路都打颤,咋能上马杀敌了呢?而且一杀就是近百之数。我呢,出生在安西都护府,小时候啊,不听话,家里大人净拿骠月铁骑吓唬我,说我再哭再闹,会把蛮子招来,砍下舌头做成肉干,所以我从小听到马蹄声就害怕,怕蛮子骑着马来把我砍了。你能在沙场活下来,还把他们给砍了一大片,真给咱大宁长威风,来,那不是有酒吗,爷爷敬你一杯。”
话里透着亲人才有的关切,李桃歌心中涌起一股暖流。
一老一少捧着酒壶畅饮。
萧文睿问道:“立了军功,有了跻身朝堂的根本,你爹可为你铺好一条路?”
李桃歌如实答道:“我爹要我放弃武将一途,进入国子监读书。”
萧文睿摇头笑道:“这李白龟,真是比我老头子还要迂腐,开口闭口都是国子监,似乎只有那里才能配得上李氏相府。”
李桃歌听到老爷子透出的不满,疑惑道:“爷爷,你和我爹不睦?”
萧文睿喝了口酒,高深莫测笑道:“那天下朝之后,你爹故意和我交恶,摆出一副孤臣孽子的架势,老头子知道他想的是啥,干脆如他所愿,从那之后,我们俩再也没有任何私交。”
李桃歌纠结道:“那……为啥呢?”
萧文睿语重心长说道:“两根筷子若是太粗,会把碗打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