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月军悍将的随意一击,致使李桃歌口边渗出丝丝鲜血,呼吸都变得极为不顺,恐怕震伤了五脏六腑。m.shangyuewu.com
“桃子,你骑马先走。”小伞清冷眸子燃起浓烈战意,五指抓紧刀柄,指尖泛起青白色。
“走?往哪走?炕上兄弟若是知道我弃你逃命,不得把我大卸八块?”李桃歌洒脱一笑,黄泉枪颤颤巍巍拄地起身,然后用枪尖指向酷似力士体魄的鬼狨,“你们骠月欺辱我大宁百年!越我边境,杀我族人,但凡有血性的男儿,岂能容你们马蹄肆意践踏?!你!给我听好了,犯我大宁者,尽诛之!”
高亢喊声回荡在辽阔大漠。
两名少年肩并肩,眼眸中均无惧色。
背后是刻有镇魂关三字的巍峨城头。
鬼狨单手横起破山刀,平静说道:“如果大宁都是你们这样的男子,也不会受辱百年,可惜你们大多数宁人的骨头太软,撑不起那万里河山。死了后,记得投胎骠月王朝,那里有适合你们的土壤,终会长成参天大树。”
两名少年撇着嘴角,不稀罕。
“雪夜催人眠,本将送你们归西。”
鬼狨足底踏击地面,积雪荡开,魁伟身躯极速升空,形同鹞子俯冲而来。
李桃歌疯狂抽取灵力,本就赤红脸颊涨为酱红色,双臂舒展,然后十指交织一体。
雪花从四面八方凝聚,刹那间堆出高大雪盾,鬼狨藏在面甲后的眸子稍作惊讶,说道:“术士?”
破山刀摧枯拉朽破开雪盾,待雪花散开,雾气散尽,两名少年已经跑出十丈开外。
鬼狨声音透着股凝重说道:“一个锋锐善战,一个沉稳藏拙,区区镇魂关,竟有两名惊才绝艳少年,看来大宁能够立足于世间,并非只是凭借逆天气运。”
食指和中指微微一勾,四十余鸦候策马狂追。
骠月以游牧打猎为生,广集天下名驹,将优秀的种马一代代繁殖,终于有了人人养有良马的盛况,骠月之所以能够所向披靡,一来是因为士卒骁勇,二来是因为骑术精湛,无愧于铁骑甲天下的赞誉。
厚重的积雪和湿滑的冰块,阻碍骏马追赶速度,跑出几步,就要打个趔趄,有心急的鸦候马鞭扬的太快,导致人和马都滑倒在雪中,险些被后面的马踩死。
反观李桃歌和小伞,步伐虽不及骏马,可有兵器当作倚仗,黄泉枪当作竹竿用,插入雪地,弯曲成半圆,一荡荡出三四丈,再插,再荡,再悠出三四丈,如此反复,竟然和马蹄速度相差仿佛。
幸亏是枪,杆有弹力,换做生硬的戟,可做不到如此举重若轻。
镇魂关三个字越来越大,李桃歌甚至有闲心瞄向烈字营。
五百精骑夜袭,足以能将万人大营冲溃,但玄月军毕竟是玄月军,遭受第一波屠戮后立刻反击,绊马索,箭矢,拒马,轻骑,将烈字营五百骑的强势稍微阻拦,随着一千五百配隶军加入战局,态势再度发生变化,扫平了骑兵阻碍,致使玄月军遭受第二波溃败,火光冲天,哀嚎声不绝于耳。
烈字营的任务,是吸引东门玄月军注意力,让信使顺利潜入漠西走廊,可一旦见了血,家国仇恨涌上心头,烈字营袍泽顿时杀红了眼,尤其是文校尉,父母本是牧民,在放牧时遇到鸦候狩猎,不仅百只牛羊被洗劫一空,两位老人成为玩物,绑在马腿拖行了几十里地,找到时,仅剩白骨一堆。
这千斤仇,万斤恨,文校尉哪肯善罢甘休,即便敌军已经缓过神来进行反击,北方荡起遮天雪雾,撤退的指令仍旧不肯下达。
“校尉大人,北门的玄月军来了,再不走,兄弟们全都要留下!”一名都统大喊道。
文校尉砍翻两名蛮子,冷了他一眼,“怕死?”
“谁怕死谁是孙子!”都统捅穿一名步卒胸膛,豪气干云道。
文校尉放眼望去,周围都是敌军尸体,北方马蹄狂鸣,想要再去杀一波,撤回城关的后路会被堵死,文校尉咬了咬牙,吼道:“兄弟们,这次赚大了,在干下去成了赔本买卖,见好就收,撤!”
烈字营有条不紊进行撤退,为他们垫后的,则是一千余名配隶军,步卒守在两侧,举起盾牌挡住飞来箭矢,拦住了玄月军想要绕后的轻骑,形成一条康庄大道。
撤至护城河附近,瞧见几十名鸦候正在追击两名镇魂大营士卒,文校尉皱眉道:“那是谁?”
“好像是锐字营的人。”都统忧心忡忡道:“校尉大人,敌军快杀过来了,再不入城,兄弟们可就要遭殃了。”
文校尉稍加思索,掉转马头,沉声道:“锐字营也是咱们兄弟,不能见死不救,随我来!”
镇魂关近在咫尺,李桃歌不由长舒一口气,扭过头,那名骠月力士将军不足五尺,鬼晓得块头这么大还能追这么快。
破山刀正要当头劈下,瞬间渗出冷汗。
跑是没法跑了,李桃歌双臂托起黄泉枪,轰的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