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粟远岸并不回答,反而耍流氓一样的把音量抬得更高了,外面的粉丝媒体都像疯了一样,想冲进来看个究竟。
里面的情况一团糟,整个警察局像是炸了锅,警察一窝蜂地围过去,想要制止他,已然将他当成了危险分子。
宋清影气急,又觉得不能被他们这样拿捏,于是就着粟远岸的那条胳膊,把他往上一提,两个人在室内一跃而起,虽然他们四面八方都被人围住了,宋清影却恰好借助了这些人的肩膀,像一阵疾风一样刮了出去。
门外亢奋的人群瞥见一黑一白两团风卷了出来,都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就感到肩上被什么东西轻轻地一压。
这一幕不知被记者们拍下来了没有,宋清影以为他们手里拿的是武器,在经过时,他使出了全身的功力,速度快到了让人难以置信的地步,所以当这些人觉察到不对劲回过头来时,还哪里找得到他们的影子。
宋清影提着粟远岸的后领落在了一条无人街道上,四周寂静无声,两边是生满青苔的墙,把整条都浸得潮湿腐朽。粟远岸落地后一阵干呕,未及反应,就被宋清影一手摁在了墙上,死死掐住了脖子,他的声音冷厉,和之前形成了鲜明对比:“我已将你手臂医好,你为何要颠倒黑白?”
粟远岸的后背猝不及防地撞到了墙上,巨大的冲击力让他肝颤,这种感觉还没结束,他又觉察到自己的脖子被一只手给钳住了,同时那只手上蕴蓄着的强大力量正通过他的毛孔源源不断地传递过来,他有一种强烈的感觉,好像那只手稍稍一用力,他的脖子立刻就能和身体分家。这种感觉让他起了一身白毛冷汗,脑子里的弦开始飞速转动起来。
“我是个戏痴,无时无刻都想演戏。”粟远岸实在怕这没脑子的疯子下死手,于是开始迷惑视听,为自己狡辩起来,“这是我的职业病,不是故意针对你的,以后我有病治病,你放我一马吧。”
宋清影不明就里,疑惑地眨了眨眼睛,手上的动作也跟着松了些。
见这傻子有所动容,粟远岸心中一喜,赶紧趁热打铁道:“演员你知道吧,就像战士一样,在正式上战场之前,总得练练手吧。”
宋清影被他绕来绕去的一席话给绕晕了,但是他后面那一段话,他听懂了,一时也不知该如何反驳,只得下意识地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粟远岸惊呆了,心想:这么好骗?
事实上就是这么好骗,宋清影真心实意觉得他说得对,一腔怒火瞬间熄灭,转头就将掐他脖子的手收了回来,郑重道:“多有得罪。”
而后还不忘贴心备至地提醒道:“公子日后要多加小心,在下方才带你出来时,察觉到门外的那些人似乎都你图谋不轨,手里拿的武器也十分厉害,望公子谨慎行事,在下有事在身,先行告辞!”
说完,他脚步生风地朝街巷尽头走去,继而转过拐角,被墙面隐去了身影。
粟远岸愣在原地看着那道背影离去,不知为何,心里忽然升起一种没来由的熟悉感,至于那股熟悉感的源头是什么,却无法捉摸,虽说是这样,他还是忍不住为这种不着边际的悸动心荡神驰了好一会儿。折腾了一下午,此时日落偏西,万把金针遍撒苍穹,也为这小巷镀了些金光,粟远岸两手插兜,保持着原来的姿势靠在脏兮兮的墙上,将身体一半暴露在夕阳中,一半隐没在阴影里。
这个世界的人实在太多,看不分明的事物也实在太多,宋清影站在人潮拥挤的大街上,身边不断有形色匆匆的人经过,有时撞到了他,也不肯回头看一眼,而身边有一条更宽阔的街道,上面的车辆流水一样地飞闪而过,仿佛永远也不会放缓下来,他直觉自己的师伯不会在这里,而师傅口中的江湖更不会在这里。
他来这里才不过一天,就已经感觉到了疲惫,现在他有些后悔听师傅的话下山来了,若是寒山教真有祸事,他也能和众师兄弟们浴血奋战、共同抵挡,总比在这个连是非黑白都说不清楚的世界里晃荡,找一个不知所踪的人强。
想到这,他十分感慨,然而就在这时,一个站在他余光里的人瞬间夺取了他的注意力,在他左前方不足十步远的地方,有一长发披肩的女子,举起一个约摸手掌大的方形物体,对着他,不知道要发射什么武器。
饶是宋清影身法敏捷,也险些躲闪不及。他在空中迅速滚了一圈,随后落地无声,周围的人都在讶异地看着他,为了躲闪这些目光,他立刻施展轻功,逃之夭夭。
到了傍晚之时,周围灯火阑珊,他也不知什么时候到了这一处人迹罕至之地,不过这样也好,没有人群的困扰,他也好找个地方睡觉。
身上带的铜板不多,他自然不会拿去客栈睡觉,反正到哪里也是睡,睡在荒郊野外,于他来说也并无不可。
但是身上的干粮很快就吃完了,这附近连个人都没有,更别说有酒庄饭馆了。
他时而轻功时而步行,在这地方来来回回绕了两天,最后把自己给绕糊涂了。无法,他只得沿着最宽最长的这条路往来处走,只是这条路实在是长,两天过去,他饿得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