瑾瑜从唐府出来,看着灯火忽明忽暗的街道,和远处人潮涌动的怡春院,心理突然有些难过起来,脑子里不停的转悠着梦境中的场面。
就好像真的是大梦一场醒过来,总觉得有些空落落的,甚至有些难过,但是又不太想将那些难过讲给穆晟听,于是恍恍惚惚的就走到了郊区很远的破庙里,果不其然的又看见了那个瘦瘦小小的小乞丐。
小乞丐看到瑾瑜一脸迷茫的过来,从未见过瑾瑜如此,也不知发生了什么,但是感觉不像是平常可以嬉笑打闹的样子,从庙后面的梨花树下挖了两坛好酒递给了瑾瑜,说着,“你这是怎么了?”
瑾瑜揉了一把小乞丐的头,接过酒,两个人就地坐在灰扑扑的地上喝起酒来,“小乞丐,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很早很早以前,在一个国家很偏远的地区发生了一场战争,这场战争既可以算是空前绝后,也可以算是平淡无奇,至少在那个年代所有人都这么看的。”瑾瑜喝着酒继续讲着,“这场战争死了很多人,那些人的血化成了一条细细长长的小溪一路流到河里,将整个河面都染成了血色。”
小乞丐深深的看着瑾瑜,等着他接下来的话。
“然后,有个女将军,穿着铠甲,以一敌百的冲到了阵前,手里拿着自己最心爱之人赠与他的玉佩,用自己的命换来了这场战争的结束,和两国不战的‘和平’。”
“你这个故事听着有些耳熟。”小乞丐也开了一瓶酒道,“怎么听着那女将军像是有故事的样子。”
“是啊,那女将军本来就活不久了,后来自己一个人偷偷潜入敌营,身上的病发作以后就被敌国的皇子给救了。”瑾瑜吸了吸鼻子,“就像画本子上讲的那样,又不太一样,两个人相识相爱也不过三五天,算不得什么一见钟情,但也不是日久生情,可能就是两个人惺惺相惜,似是知己的样,可就是命运作弄人。”
“不过,若是我,大抵也会喜欢上那位有勇有谋的女将军吧。”瑾瑜喝了口酒,陷入了沉思,他突然就想到在梦里,唐燕在帝国军营外的空地上和帝国皇子对招后两人坐在地上喝酒的场景,唐燕一脸很是畅快的样子,就像是忘了这是在战场上,在帝国大营,忘了对面的人就是那个要自己父亲姓名的“狗贼”。
“唐姑娘,若是战争结束了,可愿意与我一同回朝,以唐姑娘的武艺,当个将军也不在话下的。”那皇子喝了一口酒,望着对面满头大汗的女子。
唐燕摸了一把额头上的汉,笑了笑,不像一般女子的矫揉造作,这边明艳的笑容,就像太阳一样直射人心,“皇子说笑了,我不过就是一江湖游士,多亏那日皇子相救,将军什么的就免了,更何况史上历来没有女将军的称号,你若真让我当了个女将军,想来是件很麻烦的事。”
“自古英雄不问出处,能上阵之人有才之人又何分男女,唐姑娘若是愿意,在下定会竭尽全力立保姑娘……”
“哈哈哈,多谢皇子抬爱了,那就等战争结束再说也不迟。”唐燕压住眼底一闪而过的光,笑着说道,话毕,又喝了两口酒,“皇子,恕我直言,我委实不太清楚为何骊国会出兵。”
“唐姑娘大约对战事不太了解,骊国国内资源虽能自己自足,但近年天灾不断,若是不及早做出应对之策,怕是等到山穷水及之日才是真正的恶战了。”
唐燕听完,良久也没说什么,随后站起身来,迎着光,“我可能说的有些不对,但是,一国若是想要真正的强大,单靠进攻侵略定不是常久之策,就算是此国强大到能够一统天下,被压迫被欺压的百姓总会有一天揭竿而起,若想做到真正的强大,应该是在做到自身强大的同时,包容宽待扶持他国,民之所向,心之所向,所有的大一统应该是以自愿为前提的,若是一国在自己强大的同时,能够善待他国,并给与相应的帮助,那么,早晚有一天,他国会自愿归顺于其,比起血流成河的吞并,使自己强大起来,让他国心甘情愿的成为自己的附属国,甚至直接归并,这才是长久之计。”说完挥了挥手里的长枪,“等到那时,什么将军都不存在了,国内武艺最强的也就是牢门的捕快了。”
午后的阳光透过纷乱的荒野树枝投递在唐燕的身上,瑾瑜何那皇子看着她的笑心脏突然加快了起来,心里不停的在想着,大一统,这才是真正的大一统,这个女子真的很不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