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府内,远门热闹异常的大厅,现在只剩下了一地的果皮纸屑,几把桌椅凌乱的倒在地上,刚才那群阿谀奉承的大臣再看到唐将军突然倒地不醒的时候,在表示过慰问之后纷纷避而远之,这满眼的荒凉感,正印证了那句人走茶凉。
瑾瑜心里想着,蓦然的竟生出些许愤怒,但是转瞬又觉得也没什么,大多数人都是如此。
天天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不过好在自己不是这样的人,虽然平日里和唐将军不对头,但是人家出事了,必然要尽自己一番微薄之力的。
瑾瑜转头看了眼身边眉头紧锁面目凝重的穆晟,还好,自己身边这个人也不是那大多说中的一员。果然,物以类聚,自己这么善良这么优秀,身边的朋友自然也不会差到哪里去。
二人行至后院,远远的就看见府上的奴仆们乱成了一锅粥,院子里的仆从有的端着水盆子进进出出,有的拿着个药方子就往外跑。
那唐小姐看到乱成这番模样也是无可奈何,急急忙忙的带着侍女就往屋内走去,瑾瑜二人也随紧随其后,走了进去。
刚进门,二人神色就变了,相互对视了一眼,轻轻的点个头,往屋内走去。
这将军的住所和他本人一般,整个屋子除了应有的桌椅板凳外,什么茶具装饰挂画都没有,只是不知从哪里传来的一股子奇异的香味让觉得有点格格不入。
“没想到唐将军居然还会用熏香?”瑾瑜闻着屋内传来的暗香,皱着眉头看了看身边一脸凝重之色的穆晟,随后跟着众人走到唐将军的病床边。
大约是因为众人心神都比较沉重,竟也没人来阻拦前来探望之人。
只见一位长胡子白发医者,一手诊脉一手撸着自己的白胡子,若有所思的说着,“唐将军的脉相有些奇怪,似是经历了什么大起大落之事。”那白胡子老头将唐将军的手放下,有翻看了一下眼睑,起身对着唐小姐拜了一拜,道,“唐小姐,唐将军这脉象不是生病,亦不是中毒。”
“那为何父亲会倒地昏迷不醒?”唐棠满脸愁容的问着。
瑾瑜此刻早就被放在唐将军身旁的金丝香囊给吸引了过去,趁着没人注意,顺手就将那香囊拿在手里把玩了起来。
穆晟此时目光也被那金丝香囊吸引了过去,眉头也渐渐紧锁了起来。
只见那原本应该金光华彩的香囊,此刻金丝上竟然浮现出了黑色的斑点,仔细看上去竟然是密密麻麻的符咒,而那早就应该不复存在的香味居然从香囊内部缓缓的扩散开来,如此反常之事让二人看的心头一颤。
“我说穆晟,怕不是你被人摆了一道,这香囊该不会是个假的吧?”瑾瑜将香囊递给穆晟,然后扭头看了看躺在床上就好像睡着了的唐将军,趴在穆晟轻声道,“这人也太狠了,一石二鸟,一个假香囊毁了一个才华横溢的七皇子,外加一位德高望重的威虎大将军。”
瑾瑜停下,想了想后补充道,“东北平原那边的骊国怕是又要搞点幺蛾子了。”
而这边的穆晟摸着金丝香囊上的纹路,看了半晌,“这香囊是真的,只是这香囊内本身就带着这符咒,非特殊情况无法触发,这就不知是特意而设还是偶然之事了。”
随后,二人一同看向那个白胡子大夫,那大夫又撸了撸自己花白的胡子,“这唐将军不是中毒,而是中了咒术。”
瑾瑜和穆晟听到这话,二人皆是一愣,没想到这唐将军府的老医师竟然如此厉害,连这是中了咒术都能看的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