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鲁今天也很早就去王宫帮忙了。
他是代表王国的大公爵,同时也是国王的表弟,所以经常要帮忙提出各种建言。
更何况现在,德尔菲尼亚刚经历过一场大战,十分疲敝。
稳定国内的治安,恢复和帕莱斯德的外交关系,复兴经济等等,要做的事情有很多。
国王再次为国家的现状而呻吟。
“塔乌只能暂时专注于于开采金银……。话虽如此,也不能极端增加开采量”
巴鲁说,“没有那样的必要。尽可能向帕莱斯德索要赔偿就可以了”
战胜国向战败国要求赔偿是理所当然的。
“但是,这也是有限度的。”
宰相也加入了商量,斟酌了对帕莱斯德的要求的内容,但在草案达成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了。
“表兄大人。对不起,下午我要回宅邸。因为领地那边也有很多事情。”
“哦,那就努力去忙那边吧。”
在这次的战争中,萨沃亚公爵家的领地也出了很多资金。既然胜利了,巴鲁就有一定程度上补偿领地损失的义务。
通过看各个领地送来的出资目录和受害报告,只做最基本的处理就需要很长的时间。
想着下午应该做这项工作了吧,但等巴鲁回到第一城郭的宅邸吃午饭时,迎接他的是变了脸色的长女。
“爸爸!”
塞拉像母亲一样蓝色的眼睛闪闪发亮,像是猛犬一样向父亲突进。
“伤害了纳西亚斯大人的事情是真的吗?”
巴鲁被问懵了。
完全没有线索。
但是,他是不会忽视女性说的话的男人。女儿的话就更不用说了。
一瞬间,他觉得“伤害”指的是精神或者言语层面。
(——他可不是会被我伤害的男人。反过来的情况倒是数也数不完……)
纳西亚斯是一个外表俊美,举止柔和的人。
虽然世人这样评价,但巴鲁认为实际上是大不相同的。
作为多年的朋友,巴鲁的评价是:绵里藏针的男人。
世人只知道那白色柔软的那部分,完全被他骗了。
如果稍微深入一点的话,就会发现隐藏的刀刃。
那种锋利自己已经多次体会到。
(我怎么才能伤害到那种人呢?)
要是有这种方法还请务必告诉我,但这种心里话可不能说出来,所以巴鲁浮现出平时混杂着玩笑的笑容,愉快地反问。
“我的女儿是不是误解了什么啊。”
“不要欺骗我!”
塞拉大发雷霆。
“我说的是陛下即位前被赶出王宫时的事!父亲……听说砍了他啊。”
“咦?”这样惊讶的同时,脑海里闪现出“说的是那个啊”。
原来如此,女儿说的是物理上的伤口。
那件事,过了十几年也忘不了。但是,这也是早就解决了的事情。
所以,巴鲁干脆地点了点头。
“确实没法否认,我的却是砍了的。”
涨红了脸的塞拉血色一下子变淡了。
她本希望父亲会否定她。
脸色苍白,因为大口喘息胸口一直上下起伏。
“……为什么做那样的事?纳西亚斯是父亲最好的朋友吧”
十几年前的内乱时期,庶出的国王是否有资格继承王位,塞拉也知道针对能否承认他继位,全国发生了内战。
因为这是德尔菲尼亚近代历史中最有名的事情。
但是,不知道父亲在这场漩涡中所做的事情。
觉得父亲从来没有被改革派的谗言所迷惑,一直坚信着国王,支持着国王。
本想应该是和拉蒙纳骑士团和独立骑兵队齐心协力,为国王再次即位尽了全力。
然而……
脸上血色浮动,虽然很沮丧,但塞拉还是竭尽全力地鼓起勇气,用颤抖的声音进一步询问。
“听说王妃殿下阻止了父亲……”
“啊,没错。真是太可惜了”
“……可惜?”
塞拉跳了起来。
她目不转睛地盯着父亲的脸,一字一字的问道。
“王妃殿下如果不阻止的话,父亲会……父亲真的是要夺去纳西亚斯大人的性命吗……?”
“是这样的吧。”
得到了这样的回复。
塞拉发出了悲鸣。
“为什么?”
“那是最好的办法了。”
“最好……?”
塞拉哑然了。
父亲的话怎么也没法相信,巴鲁眼看着幼稚的脸上的惊愕非难的表情,对于巴鲁来说是不明白其中的意义。
在问为什么用这样的眼神看爸爸之前,长女勃然大怒。
“难以置信!爸爸,我最讨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