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很狭窄。
只有三米见方的大小,地板和墙壁都是石头围成的。
没有窗户。也没有任何家具。而且这个四方的房间连门都没有。
这不是房间。是监狱。
渥尔-格瑞克被俘之后就一直被囚禁在这里。
从内衣到靴子,渥尔的衣服一件不剩都被脱走了。只有腰部附近盖着块布,基本上等于全裸。
双手被铁枷铐住,枷锁上的锁链直接连到墙上,渥尔就这样坐在冰冷的石板地上。
两只大蜡烛照射着国王。
深信国王会得到厚待的格拉哈姆卿,看到这幅情景会怎么想呢?
国王自从被俘之后就再没见过阳光。这里完全没有明暗的区别。毫无疑问是地下牢狱。而且墙壁和地板都散发着带着霉味的湿气。
墙壁上方有个类似通风口的洞。
另一面墙上,接近地面的地方,有一个类似木门的东西——但是,如果要走人的话又太低了。
国王的头顶上响起锁链的声音。
类似于船抛锚时的声音。
落下来的并不是船锚,而是梯子。是将短梯连在一起组成的长梯。不需要的时候可以叠起来。
如果想进入这件牢房,每次都必须从上面放梯子下来。入口在距离地面五六米高的地方。仿佛身处巨大的石头箱子底部一般。
听脚步声,有人沿着梯子下来了。
是帕莱斯德的总司令,波谢克公。
“感觉怎么样,陛下。”
他的语气貌似恭维却暗含轻蔑。
波谢克公是面色赤红的开朗男人。虽然只有三十多岁,但是看起来却像四十多的。头顶头发稀疏,大腹便便。
跟半裸的国王比起来,波谢克公全身上下的服装都非常豪华。他大概是想彰显自己身为帕莱斯德国王弟弟的地位吧,同时也有着给俘虏心里压力的意图。
自己全身赤裸,对方锦衣华服单是这一点就足以让人很不舒服了。同时自己还是被俘之身,这种不舒服会立刻转变成恐惧感。
原来的身份越是高贵,就越会觉得自己现在异常凄惨。而且在这种环境中,既不能保持体面也无法心存骄傲,但是国王面对这个可恶的对象,却没有任何反应。只是很不耐烦的转过视线。
波谢克公用力耸了耸肩说道。
“哎呀,真是让人为难。我本来以为,您差不多愿意合作了呢。您要是一直这么固执己见的话,不只是我们,您自身还有您的国民都会觉得很为难的。”
波谢克公一边摇着头,一边将双手背到身后,走到背靠石墙坐在地上的国王身边。
“实际上,我只能这么对待您,我也觉得很痛心。只要您能老实的告诉我,我马上会为您提供舒适的住所、服装和食物的,您能再考虑一下吗?”
波谢克公为了能看到坐在地上的男人的眼睛,微微弯下腰说道。
“正如我所说的,帕莱斯德和坦加结成了同盟。也许您不肯相信,但是我们和新朋友的关系非常好,兄长甚至非常后悔,如果能早一点结成同盟就好了。真没想到,果然是不能仅凭传言就对对方下判断。现在我国和坦加有着仿佛故交好友一般的亲近感和友情,是深深的羁绊将我们联系在了一起。您明白这是怎么回事吗?”
身为大华三国之中剩下的那个国家的国王,渥尔一直沉默不语。
不得不说,这个同盟对于渥尔来说也很意外。虽然他觉得波谢克公也有可能是胡说,但是对方的语气和表情都充满了自信。
波谢克公这种人是绝对不可能装得这么像的。
“也就是说,您没有一丝胜算。明白吗?就算您再这么执迷不悟下去,也只是徒劳。您的妻子,家臣,国民,都热切期盼着国王的归来吧?只要您在讲和条约上签字,一切就能圆满的解决了。”
渥尔的表情终于有了变化。
他脸上充满嘲讽说道。
“被囚禁的国王签署的讲和条约有什么意义?德尔菲尼亚臣民绝不会服从的。”
渥尔还不想在这种情况下服输。
因为还没有输。王国还有能够战斗的兵力和意志。
奥隆王的弟弟更加为难的摊开双手。他的语气仿佛是在恳求。
“陛下。您身为一国之主,这个想法有些太短虑了。我国的军队,我国友人的军队都非常英勇果敢,而且我的友人没什么耐性。如果稍稍放松缰绳的话,他肯定会像恶狼一样扑向没有国王的德尔菲尼亚的,德尔菲尼亚肯定瞬间就变成了一片焦土。”
渥尔沉默不语。
准确的说他用冷漠的视线回答了对方。
他的表情仿佛在说,能做到的话就试试看。
波谢克公故意叹了口气,他将双手背在背后,走到国王面前。
“实际上,陛下。我们之间还有一个必须解决的问题。那就是现在本应属于我国的资源被贵国不正当的占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