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寇拉尔城内最热门的话题,非归来的国王的动向莫属。
当然,作为掌权者的改革派禁止市民们讨论关于国王的事情。可是,时间的常态是,越被禁止的事情越被关注,讨论的风潮愈演愈烈。
戏剧性的登场,一年后即位;更加戏剧性的被赶下王座;背负着“没有成为国王的资格”的污名开始逃亡,然后奇迹般的活了下来。这一切叠加之后,市民们不为之瞩目就怪了。再者,无论改革派如何封锁情报,像这种消息总有流传的地方。
现在,虽然仅止于角落中的传言,但市民们对于改革派以及其爪牙的近卫军团,只怀有轻蔑和憎恶之类的负面感情。
不仅如此,据说最近连普通市民和近卫兵的家人之间,都发生了争执。
总之,不管原先的立场如何,市民们都衷心希望国王能够尽早回来,然后将改革派流放下狱。
“真是太不可思议了。”
摇摇晃晃坐在格雷亚的背上的少女,目瞪口呆的说着。
“这些人在半年前,不还团结一致的把渥尔从王座上赶了下来吗?”
同样在马背上摇晃着的鲁卡南大队长,面带苦涩的回答道。
“这就是所谓的人言莫测,在国王的统治期间,说的话可是完全相反。像是‘居然听令于那种庶子,近卫军团也真是堕落了’,又或是‘真是有辱高门之名’,就连士兵之间对其的怨言也相当之多。”
按照大队长的意思,根本没必要对这种事情大惊小怪。
然而,皱着眉头的少女,再次歪着脑袋问道:
“可是,既然如此,现在近卫军团为何要服从改革派的命令呢?只要有一万人的大军,改革派的官僚也好,背叛的栅格大队也好,瞬间就灰飞烟灭了。”
面对少女的疑问,同行的夏米昂代替有些难以开口的大队长解释了起来。
“近卫军团的五个军团之间的关系并非很好的,莉。因为互相之间存在着竞争,所以这是理所当然的结果。”
“也就是说,他们没有团结起来结束这场危机的向心力咯?”
“正是如此,纵向的关系虽然很牢固,横行的关系却意外的薄弱。士兵们对于自己属于哪个军团的哪个联队、哪个大队很在意。但是,“虽然所属不同,同样是近卫军团的士兵”的道理,对他们是说不通的。将平时一直再互相竞争优劣、战绩的对手视为伙伴是相当困难的。换句话说,所谓的近卫军团是由五个独立的军团结集所成的军队。”
少女对此惊讶不已,然后似乎深有感触的说道:
“这么一来,司令官可真是责任重大啊。”
“这个自然,不是随便谁都能够胜任的。既要有身份和家世,功绩更是不用说,还要有着能够让五个军团长心悦诚服的人格魅力。这可是在没有合适的人选时,会由国王兼任的重要的职位呢。”
鲁卡南大队长也在一旁甚感同意的点了点头。
对于这种充满个性,对名利有着强烈的欲望,并且还有着十足竞争意识的军队,如果必须要把它操控在手上的话,对于领导者,在为人处事的管理指导能力以及统帅力的要求上,比个人的勇武要高的多。
阿努亚侯爵虽然是大贵族家的继承人,却是一小队长的身份加入近卫军团。之后花了二十年脚踏实地的从中脱颖而出,出人头地。在那二十年间,曾在被称为横向关系薄弱的近卫军团的各个部门任职,即便是不同军团所属的士兵,也非常承他的情。据说有时为了部下,认为对其的奖赏有失公平时,冒着被斥责的风险,也要像国王进谏要求重新进行论功行赏。
他由从第一军的军团长,升任至司令官已经是十年前的事情了。可以说,王座空悬期间,王国之所以能够保持平稳,是因为佩尔泽恩侯爵高超的政治手腕,以及阿努亚侯爵率领的近卫军团井然有序的为政府提供了援助。
这样的人物,即便鲁卡南大队长不提,在近卫军团中,希望他再次成为自己的领导者的呼声也会越来越高。
至于这位大队长,因为一不留神被少女的花言巧语所乘,在某种因果报应下坐上了一同拯救费尔南伯爵的贼船,在最初的时候脸色可是相当的难看。
这本应是不可能成功,注定无法活着回来的任务。可是,如果年仅十三岁和十七岁的两位少女都能明确无误的表示,认真的坚信自己能够成功的完成这场不可能的任务,那么赌上男人的骨气和骑士的骄傲,绝不能再次退缩。当然,成功后能够得到的奖赏也是相当富有魅力的,不过这些念头,似乎都暂且隐藏在他的谨言慎行之下。
在出发之前,少女挪揄大队长穿上蓝色挂里外套一定很合身时,他也是带着有些惆然的神色回复“这是能够活着回来之后的事情”。
然而,少女又歪着脑袋问道:
“可是,还是不明白。”
“为什么?”
“也就是说,以前近卫军团和改革派的关系还算不错对吧。”
“只是表面上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