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会记得我吗?”
“不会。爱.阅.读”
她撒了谎。
程愉又想起了那个人,少年如骄阳,在她那阴暗不堪的青春里,他熠熠生辉,璀璨耀眼。
让人一辈子也忘不了。
*
九月份,开学季。
程愉坐在靠窗边的座位上,十六七岁的少男少女最是活泼,教室吵闹,她转头看着窗外的一颗不知名的树,眼里都是淡漠。
“同学,你叫什么名字啊?”前排一个男生转过头来,语调轻快,一听就十分擅长跟人打交道。
程愉眼眸一转,看了他一眼,随即又挪开。
“程愉。”她声线很冷,显然没什么想跟人攀谈的心情。
成语?成鱼?
少年表情疑惑了一下,大概觉得她这名字挺有意思的,他笑了一下,笑容格外灿烂,“你好啊,我叫赵瑞年。”
程愉这会连眼皮子都没抬,仅是从喉咙“嗯”了一声表示回应。
赵瑞年也不觉得她的态度有问题,又转回头跟前桌搭着话。
开学不到一个星期,赵瑞年已经跟半个班的人都混熟了。
而程愉则连班上一个同学的名字都没记住。
“原来你叫程愉啊。”他拿着作业本放到她桌上,语气还带了点笑,一贯闲聊般地开口,“我之前还想过你名字是哪两个字呢,挺好听的。”
程愉表情不变,没有吭声,低着头做题。
赵瑞年眼一眨,似乎现在才发现她挺内向的,怪不得都看她闷声不吭。
秉持着乐于助人的优良传统美德,他决定以后多跟她聊聊天,让她多个朋友,不要总是一个人待着。
接下来几天,赵瑞年一下课就时不时转过身来跟她搭话聊天,虽然基本上都是他单方面在那里自言自语。
“下节课是数学,你觉不觉得那个数学老师长得很像黑社会,上次我只不过是在纸上画了只猪,一抬头就看到他站在我面前,凶神恶煞的,我当时还以为我借高利贷了呢,吓得我的猪都跑了。”他转过身,不着调地胡扯着。
程愉低着头做题,哪怕耳边一直听到他的说话声,也没打算抬头,又是敷衍地“嗯”了一声。
赵瑞年怀疑她压根都不知道他到底在说什么。
“欸,我知道校门口右拐有家甜品店挺好吃的,你可以试试。”他坚持不懈地继续开口,随便一扯就是一个话题。
这次程愉则连敷衍都没敷衍了,直接当做听不见。
他又张了张嘴,还想再说点什么,最后还是悻悻转了回去。
接下来又是好几次,他除了听到她那声“嗯”外,再也没听到她开口说过别的话。
这要不是她对他说过自己的名字,他都要怀疑这位同学是不是有什么身体缺陷了。
赵瑞年虽然神经有点粗,但也不至于到现在还看不出人家不待见自己。
“程同学啊,我这样老是跟你说话,会不会打扰到你啊?”这一次他脸上难得没有笑容,正儿八经地看着眼前低着头的女孩。
“嗯。”没抬头,又是一如既往的回答。
“额……好吧,抱歉哈。”他挠挠头,也没法子了,自己本来是出于好意,没想到反而招人烦了。
在他转回去后,他身后的少女这才缓缓抬起头,盯着他的后脑勺,黑眸内还带着冷然和戒备。
之后的日子里,赵瑞年没再自找没趣地去跟她瞎聊些有的没的。
时间久了,班里的人早就成群结伴,大家纷纷都有了朋友,而程愉仍旧是一个人。
虽然她沉默寡言到了极致的地步,但是班里的人没一个不知道她名字的,主要就是每次考试,她都是第一名,让人不想知道也难。
也不是没有人想跟她主动搭话,但是程愉每次都是一副‘生人勿进’的冷漠脸孔,让人实在亲近不起来。
她这已经不算高冷了,压根就是不想跟任何人有接触。
有人觉得她仗着成绩好天天摆脸色瞧不起人,有人则认为可能是她本身话就很少,不喜欢跟人交谈,但是不管如何,任何人都不会喜欢阴暗的事物,所以很自然的,她成了这个班最孤僻的人。
下课铃响起,语文老师一走出教室,班里瞬间就沸腾了起来,今天是周五,个个都在收拾东西准备走人。
“赵瑞年,打球打球。”乔绘跑了过来,脸上还带着放学后的解放和兴奋。
他和赵瑞年简直是臭味相投,一见如故,飞快成为了好兄弟。
赵瑞年趴在桌子上,听见声音才抬起头,一副刚睡醒的样子。
乔绘眉一皱,“咱张大美女可是号称灭绝师太的,你连她的课都敢睡觉,胆可真肥。”就连他也只敢强忍着困意,努力瞪大眼睛,就怕一个不小心惹了那凶起人来不偿命的张大老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