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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方面,这里是托里斯汀魔法学院。在暑假刚开始没多久的宿舍塔里,有两个贵族正百般无聊地在打发时间。
那两人正是微热的齐儿可和雪风的塔帕莎。齐儿可以见不得人的样子,懒洋洋地横躺在塔帕莎房间的床上。她把衬衫的钮扣全部解开,用手不停地扬著凹凸有致的身体。虽然齐儿可喜欢热情,不过却讨厌酷暑。待在这间被毫不留情的夏日阳光晒得发烫的房间里,她不知道该怎么应付这股似乎要把自己蒸熟的热气。
「我说,塔帕莎,求求你再来一阵风吧?就像刚才那样。」
塔帕莎没有把视线自书上移开,直接挥了挥魔杖。
「要冰冰凉凉的比较好,最好是冻得人牙齿打颤的那种,就像你的别名一样。」
也许是早就猜到齐儿可的要求,塔帕莎使出的风魔法中夹杂著冰粒。这阵雪风让齐儿可的体温冷却了下来。
「啊,好舒服……」
齐儿可干脆把衬衫给脱了,以极不优雅的动作盘腿坐著,沉醉在塔帕莎带来的冷风里。这个德性可不能被那群为齐儿可神魂颠倒,为数一打以上的男性友人们看到。
齐儿可瞧了瞧一动也不动只顾著看书的塔帕莎。在这种大热天里,塔帕莎却连一滴汗也没流,仍然沉浸在书本的世界里。「雪风」这个别名,难道冻结的不只是内心,也冰镇了她的身体吗?齐儿可嘟囔道。
「我说……雪风,你还真喜欢书呢,简直像个新教徒一样。难道那就是那些新教徒们大力鼓吹的……叫什么『实践教义』的书?」
所谓的「实践教义」,指的是主张应该忠实地执行「始祖的祈祷书」——记载著始祖布利弥尔的伟业以及其教诲的书籍——内容阐释的一个派别。
然而,「始祖的祈祷书」在四处都存在著所谓的「原始版本」,而且其中记载的内容也略有出入。不但如此,也有学说主张那些「始祖的祈祷书」的内容,是在始祖布利弥尔殁世数百年后才写成的。托里斯汀王室代代相传的「始祖的祈祷书」里甚至连一个字也没有写。基于以上理由,至今为止的种学者们做出了各式各样的概略解释,哈尔凯尼亚的寺院和贵族们则采用了符合自己利益的说法,并利用其来执政管理。
至于由宗教国家罗马和亚的一名司教发起的「实践教义」运动,是以改革专门压榨平民血汗的腐败寺院为目标。这个运动已经发展为一股跨越国境的风潮,在市民之间以及农村地带扩展开来,并从以特权作为挡箭牌的神职人员们手中,一点一点地夺回被他们占有的权力和庄园。然而,「实践教义」运动主张的阐释是否恰当且正确?没有任何人知道答案。也许只有始祖布利弥尔能够回答这个问题也说不定。
塔帕莎阖上书籍,然后把书的标题给齐儿可看——那并不是宗教书籍,而是古代魔法的研究书。
「我只是看看。」
塔帕莎说道。
「说的也是,你怎么可能会是个新教徒呢。不过今天还真热……真的快热死了。所以我不是跟你说过了吗?和我一起回加尔玛尼亚吧?那里应该会比这里凉快一点呢。」
塔帕莎再度打开书本埋头阅读。齐儿可知道塔帕莎家里的情况后,曾经邀请塔帕莎今年夏天和她一起返乡前往查伯斯特的领地,但是塔帕莎却不肯点头同意。齐儿可没别的办法,只能配合塔帕莎,也一起留在魔法学院了。这是因为如果放著塔帕莎落单一人,会让齐儿可觉得很过意不去。
「真是的,留在这种像三温暖蒸气室般的宿舍里的人,应该也只有我们吧。」
齐儿可心中盘算,要不要去中庭冲个凉呢?反正不管是老师还是学生,大概所有人都老早返乡去了。应该不必担心会被人偷看吧?
但是正当这个时候……
从楼下传来一阵尖叫声。
这瞬间齐儿可和塔帕莎彼此对看一眼。
接著齐儿可迅速披上衬衫,握住魔杖冲出房间。塔帕莎也跟著她的身后跑了出去。
在楼下的房间里,另一组留在宿舍的学生们正在争吵不休。
「你究竟在想什么!你说啊!」
「不……我……我想你应该很热!我想说让你觉得很热这可不行……所以……」
原来正在吵吵闹闹的人是基修和蒙莫朗西。明明现在是暑假,为什么这两个人还留在宿舍里呢?
「是这样吗!结果你的目的就是这个对不对!说什么一起调配药水吧……还有什么……暑假时学校里面一个人也没有,所以不管是要做禁药还是别的都随我高兴!我真不该听信你的花言巧语!你想要『做』的到底是什么啊!」
「我打从一开始就是打算那样的啊,我没有说谎!」
「就是因为这里没有别人,所以你脑子里老是想著一些乱七八糟的事吧!恕难从命!在结婚之前,我连一根手指都不会让你碰的!」
基修摇了摇头。
「你不要过来!」
「我发誓,我可以发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