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锦瑶见独孤白不慌不忙地从药箱里摊出一排银针,问道:“师傅这是先让温公子假死,再帮他逼毒?”
独孤白赞许地点点头:“看来我这个徒弟没有收错,小丫头你真是聪明伶俐,老头子我很是喜欢。(?爱?阅?读Шww.loveYueDu.?om)”
“此毒与这小子相长相生,就像活物一般,随着他的一呼一吸游走于他的血液之中。强行解毒,毒火攻心,难免有性命之忧,这也是寻常医师不敢下手的原因。”
“老头子我先让他处在假死状态,呼吸脉搏都停止了。这活毒以为宿主死了,自然不会再攻击他的心脏。再以银针逼导,毒液就会顺着银针流出来了。”
“接下来,我就要在他的双腿上施针了。丫头你且在一旁细细观摩。”
“好。”
独孤白一阵忙活,李锦瑶将穴位、阵法一一记牢于心。
黑色的毒液顺着温阙的双腿不停地往下流淌,滴在地上汇聚成圆圈,发出滚烫的热气。
“他体内一大半的毒已经被我逼出来了,但逼毒的过程中有没有毒液蔓延到他的心脏中,我也拿不准。如果明天早上他醒不过来,那就不是假死了。”
独孤白的言下之意是,温阙如果明天醒不过来,那就是真死了。
李锦瑶郑重地点点头:“这是温公子自己的选择,就看他的造化了。”
“他体内还有一些余毒未清,但已经构成不了什么威胁。如果顺利的话,丫头你之后再按照老头我刚刚教你的针法,每日为他逼毒一次,不出半个月,他就可以下地行走了。”
“谢师傅教导。”
“接下来,”独孤白的话题转得如此之快,好像他的活已经干完了,温阙能不能醒过来跟他一点关系也没有了,“轮到丫头你教我做烤山鸡了吧。”
果然,这老头,一天到晚只惦记着吃和他的师妹。
“当然可以。不过,”李锦瑶为难地说,“也得有材料才行。”
“这个简单,”独孤白毫不犹豫地说,“外面那小子不是等着我给他爹治病吗,我让他先逮个八九十只山鸡来孝敬我。”
李锦瑶无语,“他哪拿的了那么多?”
“那丫头你跟他一块,能多拿几只回来。”
李锦瑶为难地看了一眼温阙,表示自己不能离开,其实她只是不想跟谢怀瑾两个人单独相处。
她觉得他们两单独在一起的时候,气氛非常怪。
谢怀瑾的脸色也很怪,好像在生气,又好像没有生气。
独孤白指了指温阙,对李锦瑶说:“放心,这小子有我看着呢,你快去干正事。”
李锦瑶只好不情不愿地跟着谢怀瑾一起去林子“干正事”———逮山鸡去。
李锦瑶在现代的时候,老玩一个游戏,叫“吃鸡”。她就躲在屋子里面,等队友把敌人突突死了,她再跑出去捡装备,俗称“舔包”。
而现在也一样,谢怀瑾把她带到林子里一处开阔的地方,冷冷地扔下两个字“别动”,就飞走了。
她猜谢怀瑾一定是自个抓山鸡去了,果然带上她就是个累赘。
她也不恼,就坐在一棵古树下,望着谢怀瑾刚刚离去的方向,忍不住哼起了歌。
“我送你离开,千里之外,你无声黑白,沉默年代或许不该太遥远的相爱;我送你离开,天涯之外,你是否还在,琴声何来生死难猜用一生去等待~~~”
不多时,谢怀瑾就带着两只扑通扑通的山鸡,落到她面前。李锦瑶连忙拿袋子装起来。
谢怀瑾扬了扬眉毛:“你在唱什么?”
李锦瑶头也没抬地说道:“当然是唱歌。”
谢怀瑾没有接话,空气瞬间冰冷到极点,偶尔飞过去一只大雁,“嘎嘎”地叫得非常突兀。
啊,李锦瑶心里忐忑,她刚刚跟谢怀瑾说话的方式是不是太随意了些?她的态度是不是不够恭敬?
这只大雁还在使劲叫唤,李锦瑶清晰地看到谢怀瑾的眉头皱了皱。
她相信,这只大雁再这么不要命地叫下去,谢怀瑾真能把它射下来,生吞活剥了。
谢怀瑾的侧脸硬朗,冰冷孤傲的眼睛深黯无底,连皱一皱眉头,都让人不寒而栗。
其实,李锦瑶不愿意跟谢怀瑾单独相处,除了气氛太诡异,还因为她实在是不知道如何面对谢怀瑾,无法适应从“李小白”到“九王爷”的转变。
“李小白”虽然也冷冰冰的,但乖巧可爱,看向她的眼神总是无限依赖。她也是真心实意地照顾“李小白”,他是她最亲密,一起半夜说悄悄话的“儿子”。
可是谢怀瑾就不一样了,谢怀瑾是至高无上,冷血无情的九王爷,是久经沙场,喜怒无常的阎王。最重要的是,他是跟自己没有任何关系的陌生人。
谢怀瑾可能也察觉到气氛的诡异,他想说些什么又无从说起。干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