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怎么了?”
“这些天方姐很不好,整夜都睡不着,她自己去开了药,吃了又一直睡。她有时哭有时说胡话,我从来没见她这样过。她这个精神……精神不太好了,又不让我说。”保姆在阳台声音里带点喘,可能是在阳台偷着打电话有些紧张,她接着说,“这两天晚上我都不敢走,我怕她自己在家里不行。”
“怎么突然这样了?”林以然心沉了下去。
“哎哟,你听我说。”于梅重重地叹了口气,心有余悸地说,“上周我们两个去市场买菜嘛,她说想吃菜角,我们去买韭菜。市场新来的一个女人,之前没见过。她一直盯着方姐看,那个眼神直勾勾的,吓人的哟。我当时看她就觉得害怕,我拉着方姐要走,那个女人突然把一袋豌豆砸在方姐头上,喊‘杀人犯!’,骂了可多难听的,我带着方姐赶紧走了!”
林以然拧着眉问:“怎么不早告诉我们呢?”
“方姐不让我说,说了好多好多遍不让告诉你们。”于梅声音里带了些哽咽,“但我太害怕了,我怕她精神好不起来。”
“我后天回去,姨你好好陪着她。”林以然说,“我回去再说。”
“好好,你先不要告诉小邱啊,以然,我怕小邱回来要去打架!”于梅慌慌张张地说,“而且他先不要回来,方姐说清醒不清醒,说糊涂不糊涂,我怕小邱回来她见了要受刺激。”
“嗯,我知道了。”林以然又说了一次,“我后天回来。”
林以然答应了不告诉邱行,却转头就给邱行打了电话。
她有事并不瞒着邱行,何况这是邱行妈妈的事,没有道理瞒着他。
但林以然没有提到“杀人犯”这些,只说方姨买菜和别人发生了冲突,有点刺激到了。
“你别急着回去,”林以然和他说,“我先回去看看。”
邱行质疑地问:“她和别人吵架?”
林以然抿了抿唇,说:“梅姨没有细说。”
邱行妈妈是一个一直很温柔的人,慢声细语,从不和人起争执,为了买菜和人吵架发生在她身上可能性很小。
“我跟你一起回。”邱行说。
邱行不能先于林以然回去,如果方姨真的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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态不好,那看见邱行只会更加刺激她。她不能接受二十几岁的邱行,这不是她的儿子。
她的儿子还在读高中,没有上大学,更不可能在开货车,或者修车。
“好,你别担心。”林以然安慰他说。
邱行“嗯”了声。
林以然回了宿舍第一时间就是订票,她订了后天的高铁票,二等座已经没有了,她订了张一等座。林以然从上大学开始,自己坐车时还没买过一等座的票,觉得贵。倒是邱行给她订过两次,林以然自己又退了,换成二等座。
邱行给她很多钱,妈妈给她留了很多钱,她自己也有稿费和奖学金,林以然并不拮据,可她还是不舍得花很多钱。邱行嫌她过得紧紧巴巴,所以经常转钱过来,这也改变不了林以然的消费观。
这次订一等座的票林以然却眼都不眨,毫不心疼。
可这张票林以然没能坐得上,她甚至连最后那一门考试也没考成。
保姆于梅第二天中午打电话来,在电话里哭喊着说:“以然?你方姨疯了呀!怎么办啊!她一直在叫,还吐了!我拦不住她,这怎么办啊?!”
如果不是慌到不行了,于梅不至于在电话里说方姨疯了。这种字眼她们平时都不用的,最多只是说她病了。
林以然手里的笔在纸上画出不安稳的一道,扔了笔,站起来出了自习室,急急地问:“怎么了?”
“那女人刚才在小区外面喊,说杀人犯一家都要下地狱!喊邱行爸爸的名字,说他是索命鬼!”于梅哭着喊,“你们赶快回来吧!我实在害怕啊!这怎么办哪”
“那人呢?还在楼下?”林以然问。
“被保安拖出去了!”于梅哭着说。
林以然在电话里能听到方姨在喊叫,她心如刀绞。
“你给安宁医院打电话,让他们来车接。”林以然闭了闭眼睛,虽然声线颤抖,语气却镇定地说,“跟他们说发作时症状很重,要带镇静剂,家里没有药。把家里的菜刀剪刀这些都收起来。”
“我害怕啊以然,会不会出事啊!”于梅慌张地问。
“别害怕,你现在就打电话。”林以然和她说,“我马上回来。”
林以然挂了电话把东西收拾了跑回宿舍,迅速装了行李箱,打车直奔高铁站。
她在车上买了最近的一趟高铁,只能买无座票。林以然心一直没有静下来,她耳边是刚才电话里方姨的尖叫,刺得她耳朵痛,心也痛。
方姨以前哪怕发作也不是这样的,她只是陷在过去,会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