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坐在床边发了好久的呆。
这一天她一直很紧张,总是小心地看着周围的每一个人,也不敢离别人太近。
当天晚上她就收到对方的消息:【去临阳了?没用的,小姑娘,躲不是办法,咱们好好聊一聊,我们只想找你爸,也不会逼你。】
林以然打开短信之前先深吸了两口气,看完后闭上眼睛,抱着自己的膝盖。
恐惧像一张巨网,把林以然捆得毫无力气,连呼吸都颤抖。
她涉世未深,也太年轻了。
这一年里经历的一切对她来说太过艰难,也太难熬了。
林以然把自己锁在房间里,不再敢出去。
她就像不能见光的什么东西,不敢被任何人看见。外面的一切都是未知的,充满危险。
她不知道哪一个人的眼睛是在盯着她,她怕出去了就被别人发现她并没有真的在临阳。
手机铃声每一次响起都让她恐惧,于是她把手机调成振动模式。
振动声隔一阵子便传过来,林以然不再把它握在手里,而是放在一边。陌生号码换了几个,中间还穿插着短信。
信息里并没有脏话和直白的恐吓,甚至态度很好,只说想和她谈谈。林以然想过报警,可她并不能永远住在警察局。
天黑以后她也不敢开灯,只抱着自己的背包坐在床边。
邱行说让她先躲着,可林以然觉得自己无处可逃。
在这间黑暗的小屋里,林以然脑子里想的是自己被困在家里的那几天,外面都是追债的人,他们时不时进来吓一吓她,然后再出去。
还有她被邱行带出来的那天早上,家里那个只穿着内裤的中年男人。林以然记得他的眼神,赤.裸的、猥琐的打量扫过她全身。
林以然觉得自己像是已经被抓住了,周围都是些男人,她恐惧得想吐。
其实她很少想起她爸爸,更多的时间里,她只在想念妈妈。
可这时的林以然突然很好奇,她的爸爸知道她现在面对的这些吗?把她一个人留在家里的时候,他心里是怎么想的?
无论他的原因是怎么样的,此刻林以然前所未有地恨他。
新的一条短信发来——
【小姑娘,你没在临阳,还在霖城,对吧?你接电话。】
林以然一瞬间扔开手机,把脸埋在胸前,额头紧贴着膝盖。
她果然无处可逃。
门外越来越近的脚步声让林以然抬起头,她死死盯着房门,神经绷得像是要断了。
当脚步声停在门口,房门被敲响的瞬间,林以然拎起书包跳起来,扯开窗帘推开了窗户。
“谁?”
林以然的声音倒还算镇定,只是细听的话,能听出气息的颤抖。
她已经背好了包,手扶在窗边,随时准备跳出去。
门外的人声音平静冷淡,和房间里的紧张气氛很是矛盾:“开门。”
林以然眼睫微颤,听见门外的人又说:“我,邱行。”
林以然有一瞬间震惊地睁大了眼睛,随后立刻大步跑过去开了门。
邱行站在门口,用着和他以往毫无二致的平淡视线看着她。
这是第三次,在林以然极度惊惶绝望的时刻,邱行出现在她眼前,就这么冷静地看着她,摆着一副事不关己的脸。然后再用这张面无表情的脸把她随手从绝境里带出去。他是林以然的施救者,不管他看起来多么冷漠。
林以然胸腔剧烈鼓动,鼻子发酸,眼泪倏然砸下来。
她上前用冰凉的两只手无措地紧紧攥住邱行的一只胳膊,仰头看着他说:“邱行,你带我走吧。”
邱行没甩开她,只朝屋里抬了抬下巴,说:“收拾你东西。”
林以然说:“已经收拾好了,都在书包里。”
借着走廊的灯,邱行扫了眼房间里头,问:“衣服不要了?”
林以然回头看了眼之前洗的搭在椅背上的一件衣服,手还攥着邱行的胳膊没有松开,回过身慌张地摇摇头。
邱行用另一只手拍开房门边墙壁上的灯,屋子里骤然亮了起来。
“要用的东西都带着,我在这等你。”邱行说。
林以然跟在邱行后面下了楼,楼下房东阿姨见她像哭过,笑着问她:“看到男朋友喜极而泣啦?”
林以然弯弯嘴角,牵强地笑了下,没有多说。
“刚才他问你住哪间,说打你电话不接,我就猜是吵架了。”房东阿姨笑眯眯地接着说,“男朋友还怪帅的咧。”
林以然没接话,之后抱歉地过去跟她说不再继续住了。
她当时交了半个月的房钱,现在还没住满。虽然最初按照整月租才给她的价格,但林以然提出剩下的房费也不用退了,房东阿姨就没有说太多,而且没有和她另算水电费。
交过钥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