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其他人都不吭声,年立仁和崔莹莹就光听着,当童养媳的又不是他们家秀丽,谁爱当谁当去。
再说了,钱家愿意出三百块钱彩礼,这么大一笔钱,可是普通人一年的工资都达不到,年奶奶只要拿到钱,年立仁就不担心拿不到。
他有个同事家里有门道,能弄到电视机,这可是稀罕物,有钱也买不到的东西,等他娘钱到手了,就让他娘把钱拿出来买电视。
崔莹莹抓了瓜子再嗑,要不是贱丫的对象是她娘家亲戚,她还不乐意掺和这事呢。
崔莹莹可瞧不上年家这些人,她每次过来,都有种纡尊降贵的高傲,拿走些东西不是应该的?他们跟自己能比吗?
她知道婆婆偏心自己家,他们家的钱都是自己收着,婆婆还会倒贴,每个月的生活费都不需要花他们工资,这日子过得这么爽,能不动最好。
婆婆家的便宜,崔莹莹当然要占,亏的又不是他们家,老大自个儿愿意怪谁?
有便宜不占的人,才是傻子。
年文景想都没想,“你们要送什么贱丫当童养媳,你们爱怎么送怎么送,但是我家年糕儿必须上学,必须读书,谁都不准打她的主意!”
年文景又掉头对年糕儿说:“年糕儿,你去你村长大伯家一趟,让他跟村支书一起过来,就说咱家要分家,让他们过来当个见证人。”
年糕儿当即站起来,撒腿就朝村长家跑去。
就冲着年家这些人的尿性,也能猜得到她一走,她那不张嘴的妈十有八九要被说嘴,至于她那个跟死了差不多的爹,人穷志短脊梁骨自然也就矮人一头。
哎哟,愁人。
她得尽快找到村长和村支书才行。
丁秀低头坐在年文景身边,一声不吭。
老大要分家,年立仁和年萧红都有点急,这分了家,年奶奶手里的钱少了,他们还怎么占便宜?
如果贱丫被送去当童养媳,好歹还有三百块的彩礼,从老太太手里要到了,够花一阵了。
如今老大又要分家,又不肯让贱丫去当童养媳,那他们就是现在的便宜没占上,以后的便宜也占不到。
年立仁忍不住开口,“大哥,你跟娘赌什么气?她还不是为了你好,你说你现在没了工作,分家了以后怎么生活?不分家你还能沾着光 ,分开了你以后什么光都沾不到了。”
年文景抬头:“沾光?我沾到什么光了?我沾我媳妇给我洗衣服的光?还是我闺女沾了你们一大家吃饺子只闻味的光??老三,都到这个时候了,你也别说现成话,我到底有没有沾光,大家心知肚明。”
“你嫂子身体不好,就算这样她每天还坚持上工,都累吐血了。上完工还要抽时间干活,做饭、洗全家老小的衣服,你们是周末才来一趟,可你们内衣内裤都往这带,往脏衣盆堆。她是你们嫂子,不是你们娘,你们也好意思?”
其他人没反应,崔莹莹涨红了脸,腾一下站了起来,“大哥,你这是点我呢?要不说洗衣服我还不生气,嫂子是好心,但她好心办坏事怎么办?嫂子洗不干净就算了,还把我洗坏了,我那衣服多贵?那都是我托关系从外地买的,都不知道还能不能穿。”
崔莹莹没好意思说是她那是新款内衣,乡下女人哪里知道女人是要穿内衣的?
她们都是穿个小背心,然后再穿褂子,那面前凸起来的地方那么明显,怪那些乡下男人盯着看?
她的内衣能像寻常衣服那样洗吗?那得轻揉慢搓,要不然里面的海绵垫洗变形,还有什么作用吗?
她上回就是故意把衣服留下来让丁秀洗的,丁秀比她漂亮漂亮有什么样?还不是给她洗衣服的料?这就是命,她一件衣服比她全部身家都贵。
那些料子,想也知道丁秀见都没见过。
只是崔莹莹没想到丁秀没帮她洗干净,那胸垫上还残留着不知道什么东西,干瘪在上面,隐约还要有股味,要不是那天急着上班要穿,她肯定是要重洗的。
崔莹莹白了丁秀一眼,白瞎了那张十里八乡都被人夸的脸,生错了人家也嫁错了人家,要不然铁定是官太太的命。
“嫂子你也别紧张,我可没让你赔,就是大哥既然提起来,那我就多说两句。”
年文景不跟女人吵架,只能丢下一句:“没让她洗,就别往脏衣服堆里扔。”
年立仁立马就护老婆了,“那衣服也没写着让大嫂,家里这人多,谁不能洗?是大嫂自己要洗的,我们都是上班的人,平常也不回来,大嫂自己非要洗,我们哪拦的住?”
崔莹莹跟着说:“就是,别说的好像我们都欠了大嫂似的,没让大嫂赔衣服,就是看着一家人的份上。”
说着,崔莹莹小声嘀咕了一句,“早知道大哥大嫂这么想我们的,当天就该找大嫂说道说道,没见过的衣服,洗之前总该要问一句吧?洗了还不过清水洗干净?”
丁秀低着头,两只手指来回抠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