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场的修士,一时都有些接受不了。
片刻之后,才有人道:
“莫非,庄先生一直都在城里?”
“要叫‘那人’,不能叫庄先生,不然会被他知道。”
“你这样叫,他就不知道了?”
众人沉默了,随后都叹了口气。
罢了,庄先生就庄先生吧。
他们喊“那人”,就跟掩耳盗铃一样,只能自己骗自己了……
“你们说,那日小先生坐着那只大白马拉的车,离开南岳城时,庄先生……会不会就在车里……”
这话不说还好。
一说,众人心里更是泛出苦水,懊悔不已。
要找的人就在眼前,当着他们的面,坐着马车走了。
他们还一无所知地去送别了。
有修士不信:“不可能,不会这么巧吧。”
枯瘦老者却摇头,“炼气修为,能画出一品绝阵,除了庄先生,别人教不出这样的弟子。”
云少爷的神色,也有些感慨。
“而且,”枯瘦老者接着道,“这位小先生,还有一对,姓白的师兄师姐。”
“这两个小修士,天资惊人,但又让人看不透。”
“那个女娃子,气质凛冽,不显山不露水,但绝不简单,至于那个小少年……”
枯瘦老者的目光露出深深的忌惮,“用的道法,可是归龙枪!”
“从龙道法,白家,想必不用我多说,诸位也能明白,这意味着什么……”
众人心中凛然。
乾州白家啊,那可真的是庞然大物……
“可白家,与那人有什么关系?”有修士问道。
枯瘦老者叹道:“白家的确和庄先生有些渊源,但这件事,最好不要打听,白家也不是我们能惹得起的。”
“那这么说,这小先生,的确就是庄先生的弟子了?”
枯瘦老者有些震惊,也有些难以置信,不由叹气道:
“应该就是了……”
气氛一时之间更加沉默了。
他们有命在身,要找到庄先生,并且想办法,窥探到庄先生身上的秘密。
可经历过尸矿的种种,他们又打心眼里,不想与这小先生为敌。
忽而有人问道:
“这小先生,究竟是什么来历?出身何处?可有家族或宗门?为何能被庄先生收为弟子?我没记错的话,庄先生已经很久没有收徒了吧……”
众人皱起眉头。
“这小先生……”
有人刚开口,忽然一怔,“……这小先生,叫什么来着?”
“你是不是傻了?这小先生姓……”
另一人也突然卡主了。
姓什么来着?
“白?”
“那是他师兄师姐的姓。”
“奇怪了,他师兄师姐,我还记得,为何就记不住他?”
“不知姓名,我长相也记不清了……”
有人忽然一愣,“这小先生,做了什么来着?”
这一下,把众人都问懵了。
他们的识海,都浮现了一个画面:
漫天血色之下,群尸乱舞,尸王与这小先生对峙。
他们仍记得那个时候,心悸,震惊,以及难以置信等各种情绪,可这小先生,到底做了什么,此后又发生了什么,一切却又都模糊了。
白发老者沉思片刻,感叹道:
“庄先生,于因果之中,布下了迷雾,我们神识不够,无法窥视了……”
众人闻言大惊失色。
“还有这种手段?”
“那岂不是,一点线索都没了?”
“前辈,可有什么办法?”
白发老者皱眉沉思,而后缓缓道:“天机衍算,或许可以,管中窥豹,见其一斑……”
“那前辈您可否……”
白发老者摇头,无奈道:
“我老了,神识衰退,算不动了……”
众人面面相觑。
有人看向枯瘦老者,“文前辈,要不您算下?”
枯瘦老者一怔,“我算?”
那人点头道:“目前这里就属您精通衍算。”
“可是……”枯瘦老者面露难色。
那人继续道:“您还有三才易数铜钱加持,算不出庄先生,但算他的小弟子,应该没什么问题吧。”
旁人也纷纷附和:“文前辈,有劳了。”
枯瘦老者心里苦。
出头的椽子先烂。
这个倒霉差事,怎么就落到自己头上了。
枯瘦老者想推辞,但在场这么多修士,也都是有头有脸,有家族有宗门的,拂了他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