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些妖魔,却是邪祟!
那一瞬间,墨画茅塞顿开,想明白了许多东西。
他总算知道,瑜儿梦魇之中的,那些畸形的,怪异的妖魔是怎么来的了。
他也想明白了,为什么邪神要在外面,炼制那么多血肉妖魔。
他也知道,邪神究竟是如何通过布道,蓄养势力的了。
人贩子,都只是狗腿子。
邪神真正的势力,是麾下的两类可怖的妖魔。
一类是血肉妖魔,一类是邪祟妖魔。
一实一虚。
血肉妖魔,可杀修士肉身,污修士经脉灵力气海。
邪祟妖魔,可侵入修士识海,在邪神编织的梦魇之中,吞噬神识,无往而不利。
一念及此,墨画突然神识一痛。
一幕幕残忍的画面,自因果中浮现,走马灯一般,从墨画脑海中掠过……
血色的渔村,渔修跪地朝拜,信仰堕落的河神。
他们的苦难,成为了信仰的根源。
他们的信仰,成为了邪神的养料。
邪神吞噬着渔修的信仰。
待信仰吸噬殆尽,神识枯竭,村民皆如行尸走肉,它便举起了屠刀,以黑衣人为爪牙,屠灭了整个渔村。
死去的村民,肉身掺杂妖兽,以邪阵血炼,炼成畸形可怖的血肉妖魔。
这种血阵,极其残忍,会造成极大的痛苦和怨念。
这种痛苦和怨念,会以血肉妖魔为形,重新构生成“邪祟”形态的妖魔。
墨画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些穷苦的渔修……
活着的信仰,用来喂养邪神。
榨干信仰之后,被屠杀,惨死的肉身,用来炼制妖魔。
死后残存的神识,以血炼发酵,用来化生邪祟。
生是鱼肉,死为爪牙。
这才真的是,从肉身到神识,从生到死,被压榨得干干净净,一点一滴都不留。
墨画胸口一窒,心中瞬间涌起无尽的杀意。
另一边的奢大师,见墨画站着不动,不知因何有些失神,忽而阴沉一笑,偷偷将祭祀的短刀,攥在手掌间。
刀刃割破手掌,鲜血滴在地上,融成道道血色纹路。
妖魔闻到血味,躁动不安。
奢大师有些畏惧,但还是咬着牙,继续放自己的血,凝结更多的纹路。
这些纹路宛若钥匙,贴着地面流动,流入一座座铁笼,开启了铁笼上的门锁。
不过片刻,魔气漫天。
狰狞的妖魔纷纷出笼,目光猩红,看向墨画。
墨画这时才回过神来,看着场景的妖魔,神色漠然。
与此同时,奢大师猛然将短刀,插在胸口,大量鲜血爆出,向墨画奔涌而去,并在接近墨画的时候,瞬间凝成一道血色阵法,将墨画束缚在原地,让墨画动弹不得。
奢大师面色微白,身形淡薄了些,但忍不住得意,冷笑道:
“小鬼,没想到吧,我其实是个阵师!”
“这是我得神主恩赐,钻研了一辈子的血祭阵法,在神主编织的梦魇之中,这门血祭阵法,以血为墨,以梦为媒,无法可破。”
“你就被困在这里,被这些妖魔活生生撕碎,一口一口吞进肚子里吧……”
“它们可是饿了许久了……”
奢大师说完,转身便走。
它要在妖魔吃完墨画之前,赶紧逃离这里。
否则这些饥渴的妖魔,未必不会连他一起吃了。
除了神主,这些妖魔可谁的命令都不听。
奢大师背影仓皇,只是没走多久,便觉得身后气息有异,转身一看,瞳孔剧震。
他看到数百妖魔,气势惊人,层层叠叠,将那小鬼围得水泄不通。
但尽管如此,众多狰狞的妖魔,却只敢在三尺之外龇牙咧嘴,流着腥臭的口涎,低声嘶吼。
它们目光贪婪,但却不敢向前,似乎是在忌惮着什么……
不,不是忌惮。
这些妖魔,如临大敌,它们是在……恐惧着什么!
恐惧?
奢大师心底直冒寒气。
而后他便见,被数百凶戾妖魔围住的墨画,目光一冷,身上诡异的神念流转,瞬间幻化出三重墨色黑影,宛若三重道袍,披在身上。
墨画双臂一展,诡念随着他的动作,留下道道重影。
眨眼之间,神念急速奔腾。
地面之上,玄奥复杂的阵纹,宛若潮水升涨,藤蔓春生,疯狂向四周蔓延。
不过数息之间,一座磅礴浩然的山火困杀之阵,已然铸成。
墨画的眼眸漆黑而纯净,口中轻念道:
“杀!”
神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