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凉的提议,可以说是最大限度上照顾到了项正林的情绪以及……腰包。
而这一点跟项正林、马昊二人先前的咄咄逼人相比,孰优孰劣,明眼人都可高下立判。
此时项正林身上已经没有多余的银票了。
这也就意味着,第五局只要输了,他就要倒欠沈凉两万两。
两万两白银啊!
咱就是说,场内剩下那些排队等着上桌的淮城百姓们加起来,估计都无法操起这两万两银子的盘。
可这么多钱,沈凉作为庄家,他偏偏就大大方方的说了,你赢,我该怎么赔怎么赔,你输,这钱可以明天再还。
如此就使得一些巴不得项正林这种恶少输钱的老百姓们,心底暗自摇头感慨,到底是外城来的人,不了解这位项家少爷的行事风格,你让他今天欠你两万两银票明天还,他明天还能还吗?
想是这么想,但要说有谁站出来走到沈凉耳边提醒一二,还是没人敢那么做的。
他们都是土生土长的淮城人,家里的老人孩子,也都是土生土长的淮城人。
那外城人得罪了项家少爷,可以一逃了之,他们呢?他们得罪了人家,能赶在人家上门报复之前,捎家带口的走个干净么?
再说项正林。
沈凉作出巨大让步后,很大程度上让他的情绪得到了缓解。
项正林顺了顺气,充满质疑的目光扫向木瓶和圆饼。
“好!那就依你所言!”
双方达成共识后,项正林把第四局输掉的两万两银票“丢”到沈凉手里,表情和动作上,分明是一万个不高兴。
可毕竟周围有那么多人看着呢,人家又作出了那么大的让步,你好意思不给人家按规矩结钱吗?
拿了这两万两银票,沈凉的计划就算是彻底圆满了。
至于这最后一局……
项正林运气好赢了,大概率也是赔他一倍两倍的筹码,这点银票相较于四万两来说,根本算不上什么。
可若是项正林运气不好,又拿到了那百分之五十输的概率,对沈凉来说也无所谓,而且他从一开始也没打算要这最后一局的赔款。
说起来,沈凉肯定是巴不得项正林第五局也输。
因为这么一来,欠了他两万两银子的项正林,就算再怎么纨绔无赖,肯定也不好意思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像往常一样找沈凉把先前输掉的四万两银子一块要回去。
总的来讲就都是心理战。
看似整个局面没那么复杂,实则每一步、每一个能把项正林一坑到底的细节,都掺杂了沈凉的精准算计。
认定沈凉和司小空肯定是出老千的项正林,第五局完全是自己装的圆饼,自己拿着木瓶,跟俩人隔着一丈远的距离,慎重以待,逐一取出九个圆饼。
当然,在此过程中,项正林免不了每取出一个圆饼,就要跟刮彩票一样,一点点把上面有多少个孔洞捻出来。
戏做的挺足。
可惜没用。
你再怎么阿弥陀佛,能玩得过概率学么?
到头来还是遂了沈凉的愿,四三二,闲家项正林,再输两万两。
“砰!”
结果呈现在眼前的那一刻,项正林彻底怒了,
“有问题!一定有问题!”
沈凉闻言苦笑,不给他撒泼打浑的机会,直接走上前,拿起木瓶,又把里面剩下的十八个圆饼倒在地上,然后双手把住木瓶口两侧,稍加用力,就把木瓶掰成了两半。
“项少爷,方才你也叫人检查了,喏,我给你掰开看,这就是再普通不过的木瓶,哪有什么机关算计可言啊!”
说着沈凉就把两半木瓶递给项正林,让他以更清晰的视角查验。
项正林当然要查。
可结果也注定了不会查出任何问题。
紧接着,沈凉又从地上抓起几个圆饼,真气催发,逐一捏碎,捻成木屑。
“这圆饼也是木头做的,项少爷,你看今日你也玩了,赌局所用器具,亦是做到了心中有数,你心中存疑,我能理解,干脆今日我这生意也不做了,明日晌午,咱们还在廖掌柜的裁缝铺门口碰面,到时候你可以亲自带着器具来,咱用你做出来的器具玩行不行?”
沈凉站在项正林的角度上,万般体贴的不断让步。
同时也没忘照顾在场其他淮城百姓们的心情。
“各位淮城的父老乡亲,今日事出有因,再加上咱们在街道上开盘,的确是给城内秩序造成了不良影响,为表歉意,今日在场者,皆可找梁某领取二两白银的喜钱,算是给大家伙沾沾喜气,赔个不是!”
这话一出,在场众人顿时从心烦意乱变成了齐声叫好。
不过沈凉也没急着分银子,而是又重新看向项正林。
“项少爷,为了明天能让你玩个尽兴,我连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