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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食乐错后老钱骑马离府的时辰一步,早早就跑来君子院探望沈凉。
赵大夫开了药膏,院内丫鬟负责照方换药戴夹板,现在沈凉可算是真正意义上的纨绔子弟了,吃饭、洗澡、换衣服……反正只要是得用这双手做的事,全都包给了四位“贴身小青梅”。
“凉哥儿,双手包成这样,真是苦了春雨、冬雪两位姐姐了啊!”
褚食乐这话听起来很像风凉话,可沈凉却十分清楚其内在涵意。
“谁说不是呢,少了本殿下的日日揉搓,想必再见面时,那几两肉少说得掉下一半,诶对了,记得按时往百花楼送些银两,我可不想自己的宝贝被他人染指。”
褚食乐有些小得意的挑挑眉毛。
“放心吧凉哥儿,别人不懂你我还不懂嘛,来之前我就派人去送了十万两银票,还放出话去,谁要是趁这段时间你不在,敢把自己那双爪子伸到两位姐姐的被褥里,就算凉哥儿你宰相肚里能撑船,我褚食乐也得扒掉他一层皮!”
沈凉闻言开心的笑了起来,本欲探手拍拍褚食乐的肩膀,但动作做到一半,又无可奈何的缩了回来。
“好兄弟,等我这两条胳膊痊愈,一准请你喝顿大酒。”
今日之事。
可将沈万军比作一汪湖水中的鲤鱼,老钱为持杆垂钓者,而引诱鲤鱼上钩的鱼饵,便是在小巷中被擎伞客所伤的沈凉。
沈万军这么一上钩,如同竹筒倒豆子一般,几乎把身上肥美鲜甜的地方,全都自行切下来给老钱当下酒菜了。
而听完沈万军一系列的谋划安排,老钱也是不由得被他“气笑”了。
“好你个沈万军,旁人都以为帮楚家皇室打下天下的神武大将军,是个满脑子只知道仗着手下将士彪悍,全靠一股子蛮劲打赢战争的莽夫,孰不知,这战场之上最精的老狐狸,却是非你莫属。”
沈万军没有接上老钱颇具调侃意味的话语,而是依旧满脸凝重的说道:
“钱老,我把你当自家人,才将整件事的盘算告知于你,也正是把你当自家人,所以有个问题,我不想瞒你。”
老钱无所d谓的摆摆手。
“说。”
沈万军组织语言,犹豫一瞬后,为获取凤髓一事另作补充道:
“虽然前往赤凤山脉寻取凤髓这件事我已谋划多年,也自认为做好了万全之策,但毕竟谁也没试过水温,无法确定您老下去洗澡时,会不会被烫掉一层皮下来。”
老钱点点头,沈万军肯对他陈明利弊,这话听着才舒心,否则一旦到时候发现情况不像沈万军说的那么简单轻松,说不准他就得撂挑子了。
“那臭小子平日里没少拿贴着冬炉酒红纸的黄阳酒给咱暖身子,就冲这一点,他的忙,我没法不帮。”
得到老钱的首肯,沈万军心中悬着的数块大石,总算得以放下其一。
这时老钱又问。
“需要我何时动身?”
沈万军如实言明现况。
“越快越好,毕竟沣州并非我之封地,沣王一直以来也跟我不算对付,若不是有八十万沈家军作威慑,恐怕他早就拔掉我放在赤凤山脉的钉子了。”
“不过任谁眼皮子底下没来由的被楔进一颗钉子,就算不觉得扎眼,也会好奇楔钉子的人为什么偏偏要在自己身上留这么一手,玩明的他沣王玩不过我,可这么多年来,却是没少分派重金之下的莽夫前去试探。”
“近年来,沣王试探的频率越来越高,派去的人实力也愈发高深,每次死了人,他都能编出这样那样的理由搪塞过去,有楚家在中州盯着,我又不好跟他撕破脸皮,八十万沈家军,听着数目骇人,可哪一个不是我晋州有家有舍得好男儿?别说死,就光是受伤我都心疼。”
沈万军正儿八经的卖了一下惨,同是人老成精的老钱,岂会不知他那点小九九。
“得了得了,明日我便动身前往赤凤山脉。”
沈万军登时喜笑颜开。
“得嘞,那我今晚就去找素娥借一副器具,保您老最大程度上不为凤髓所烧。”
聊完守仙门古卷所牵连出来的一系列话题,沈万军忽地话锋一转。
“哎对了,钱老说当时就在暗处观望贼人刺杀我儿,那您可知此人师承来历?”
老钱恢复了那副懒散懈怠模样,重新把脚后跟踩在椅子边上,大抠脚趾。
“此人年过而立,手持黑伞,从兵器和招式上来看,应该是这一代的擎伞客。”
“擎伞客?”
早年沈万军马踏江湖之际,杀人灭门数量太多,以至于一时没想起来这貌似有点熟悉的江湖绰号是何来历。
少顷,一道灵光闪现,他才恍然大悟道:
“哦,奉先帝之命率军入江湖清除异党那两年,我是杀过那么一个手拿黑伞自称擎伞客的老家伙,没想到他徒弟竟是把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