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一手捏着书页翻过来:“看情况。”
“你们过年怎么不回来?”梁云说,“要是你们回来了,也能热闹点。”
梁津川不置可否:“村里不都是人。”
梁云暗自查看的视线投在他身上,发现他骨子里散发出来的戾气不像以前那么重。
“哥,你……”梁云本想问他幸不幸福,话到嘴边却不问了,“首大的课是不是很难?”
梁津川淡声:“会的不难。”
“哦。”梁云有点开心,跟嫂子好上的一堂哥有问必答了,他一定会越来越像个同龄人,正常人,她藏起情绪,思虑着说,“我是去不了首大的了。”
梁津川一目十行地扫过一页内容:“那就去你能去的学校。”
“嫂子有读书吗?”梁云问,“光是你一个人学习不行的吧,你们一起学习,你拉着他,带着他……”
梁津川偏头,目光冷沉。
梁云忍着惧意:“共同话题是很重要的。”
梁津川不以为意:“是吗。”
“嗯,”梁云言辞郑重,“如果没有共同话题,坐一块儿都不知道聊什么。”
梁津川唇边轻扯,他从一些课外书上学到的自以为时髦先进的东西,他的嫂子都知道,他们怎么会没有共同话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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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子轻这边去了上庙村。
几条田埂都是泥巴,他穿的是胶靴,随便走。
原主妈见到他,又是笑又是哭的:“你到首城陪小叔子读书,咋个就没信儿了,也不知道给村里打个电话。”
陈子轻垂着脑袋:“忙忘了。”
原主妈不舍得说重话,她赶走老伴,关上门打开屋里的皮箱,从里头拿出过年亲戚送的荔枝跟豆奶,让他等会走的时候带上。
陈子轻从兜里掏出个小盒:“妈,这是我给你买的金戒子。”
原主妈激动得拍着大腿从凳子上站起来,她伸出两只粗糙的手去接:“啊哟这得多少钱啊,你孬了啊,你妈我一大把年纪了,戴啥金戒子。”
陈子轻剥了个干荔枝,皮薄肉多核小,很甜,他吃了好几个。当初原主妈用手绢包的钱有不少,他不好还,就买了这个。
“不贵的。”陈子轻说,“你看合不合适。”
原主妈往手上一套,嘴合不拢:“还别说,正合适。”
陈子轻看出她是真的喜欢:“戴着吧。”
“那行,那妈戴,不是,妈先给你留着,”原主妈吹吹金戒子,仔细地用衣角擦拭擦拭,“等你嫁人了,我再拿出来给你做嫁妆。”
陈子轻把吐掉荔枝核:“我不能娶老婆啊?”
原主妈没好气:“你要是能娶,妈能在你结婚当天上吊不给你媳妇添乱,问题是你不能啊,你打小就说你不喜欢姑娘。”
陈子轻又说:“那我娶个男老婆呢?”
原主妈很不可思议:“你现在能娶了?你不是跟妈说你只能躺着吗?”
陈子轻:“……”原主该说的全说了啊。“是呢,我只能躺着。”
“那你问这问那。”原主妈做到他边上,给他剥荔枝,“你在首城有看对眼的没?”
陈子轻把头摇成拨浪鼓。
原主妈语重心长:“你也别太挑,柏川那个身板的,大城市不常见。”
陈子轻吃她喂过来的荔枝肉,含糊地“嗯嗯”两声。
原主妈感慨:“你几个姐姐全稀罕他,你们姐弟六个为他没少打架,让你给逮着了,可惜是个短命鬼。”
陈子轻差点被荔枝肉噎到,敢情原主不光压过其他村子的男女抢到梁津川他哥,还在姐姐们面前打了个胜战。
战力品中看不中用这个秘密,原主带到坟墓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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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子轻没想过这趟回来会跟宁向致见上面,谁知大妈让梁铮给气病了,宁向致来下庙村给她挂水。
当时陈子轻挎着个篮子站在大妈家门前的稻床边,就这么和骑着自行车现身的宁向致打了个照面。
宁向致撑好自行车,身穿一尘不变的白衬衫和长裤,背着药箱朝他走近:“回来了啊。”
挺自然的,老朋友一般。
陈子轻点点头,他还没想好要说点什么,就见宁向致看向他身后。
少年立在柿子树下面,长久地凝视着他的嫂子,眼中是清晰可见的深冷占有欲。
犹如层层密密的蛛网缠住蝴蝶。
宁向致不动声色地嗅出一个结论,这对叔嫂好上了。他不意外,当初他给出的警告都一一灵验了。
陈子轻回头:“津川,你不是要陪我去大妈的菜地拔萝卜吗,走呀。”
梁津川抬脚走出树下。
宁向致低声:“南星,花季雨季再长也有过去的时候,你的小叔子马上就要度过青春期,你可以是他的|性||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