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方已经过来……你们在干什么?”蒋桥的身影出现在左侧拱门边,他大步往凉亭走。
陈子轻脑子空白,哪还顾得上回答梁铮的问题,他的身心都让梁津川卷走了。
“梁津川你他妈!”梁铮的膝盖拉离地面,单手暴力地扯住梁津川的头发,要把他从嫂子的怀里扯出来。
梁津川整张脸都埋进去,没人能看得见他的表情,眼神,以及他在做什么。
他的嘴里有血水,眼里有泪,喉咙里有痛苦难受的哽声。
“梁铮,你要把他的头发扯光吗?”陈子轻用力拨梁铮的手臂,拨不动就用指甲抠,“你快松开。”
梁铮看他的眼神,犹如在看溺爱孩子的爹妈。
没法对嫂子动粗,梁铮一脚揣在堂弟的假肢上:“老子就打了你一拳,你要装模做样到什么时候?”
“梁铮,你揣他的假肢干什么!把他的假肢揣坏了,你赔啊?!”
陈子轻要起来,却被梁津川扯得含胸驼背,他连连抽气,手上没忍住,偷偷拧了下梁津川的耳根。
梁津川挨过罚了,这会在要奖励。
边哭边要。
陈子轻瞪罪魁祸首。
梁铮被他瞪得头毛皮发涨:“蒋桥过来了,你小叔子不要脸,你也不要脸?”
陈子轻护犊子:“他被你打伤了,躺在我这个嫂子怀里有什么不可以嘛。”
梁铮:“……”
他扫一眼已经走近的蒋桥,心里头涌上几分古怪。
怎么他妈的一脸丈夫捉||奸的架势?
蒋桥也?
操,什么情况?
蒋桥这两年富贵了,野鸭子飞上枝头变凤凰,下庙村的一伙人鸟都不鸟了,他没回去过。
那就是李南星来首城以后的事。
李南星这个月的月初来的首城,现在是月底,这才多久,他到底是怎么跟蒋桥碰上的?
梁铮想起来了,蒋桥在首大读研。李南星八成是陪读期间遇到他,搭上的线。
这不就是在小叔子的眼皮底下干事。
梁铮对摸着小叔子头发的嫂子竖起大拇指:“你牛逼。”
说着就凑到梁津川耳边,用只有他能听见的音量说:“敢情咱们嫂子身边还有个样样连我都比不上的蒋桥,看来两年都要不了你就会被丢掉,两情相悦?笑死人。”
梁津川满心酸苦的阴霾,牙齿磨碾着。
陈子轻泪眼模糊的视野里,蒋桥来势汹汹一副怒不可遏的样子,就那种肉骨头被人啃上的龇牙咧嘴狗样,神经病发作了。
不等蒋桥发神经,陈子轻就飞快地说:“警方来了啊?那我们马上就去。”
蒋桥到嘴边的质问被打断,理智终于有了死灰复燃的迹象,他为了掩藏自己的失常,欲盖弥彰地逐一扫过凉亭里的二人:“搞什么玩意儿?”
没人回答。
蒋桥捋几下头发
,吐口气,他尽量冷静沉着事不关己:“李南星,你小叔子怎么靠在你怀里??[ 不到梁津川的动作,但他能看见另一位的反应。
就是喝上了。
老子求婚,他喝得起劲。
想到这,梁铮既唾弃梁津川的龌龊肮脏,又忍不住想,喝的那个怎么就不是自己。
不知道是什么滋味。
嫂子哪都白白的,骨架小,丰腴娇柔,腿直,手腕子细,肉待在该待的地方,一抓就是一把。
梁铮不敢想梁津川每天吃得有多好。
.
警方走流程的勘察案发现场,拉线搜集线索,把尸体撞进裹|尸|袋,并对四合院的主人和四个客人一对一的录口供。
比如昨晚最后一次见死者是几点,在四合院哪个位置,身边是否有其他人在场,有没有发现死者身上有不对劲的地方,几点睡的,夜里听没听到什么异动,早上几点起的之类。
分开问完,又把他们凑在一起,集体问了几个问题。
五人都很配合。
只不过……
其中个子最矮,长得最白的那个说话的时候会出来点酒窝,一抿嘴,酒窝深得能装酒,他想事情的时候蹙着眉心有些忧愁,尾音却软软的往上翘。
其他四个不约而同地看着他。
整个就是一说亲现场,哪有一丝关联凶杀案的氛围。
警方走完该走的流程离开,陈子轻五人各回各处,案子一天不破,他们五个嫌疑人就一天不能离开首城,必要时候会被叫去警局问话。
这天气已经完全进入早晚凉的阶段,上午温度高,陈子轻起早给花草浇水,太阳出来没一会,花坛就干了。
陈子轻蹲在花坛边想周彬的死,有脚步声过来,他没发现。
直到头顶不晒了,陈子轻才迟钝地仰起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