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他顶着大太阳去各个村子借高一上下两个学期的课本将功赎罪。
除了课本还有历史书籍,人文自传,中国通史之类。
陈子轻随意拿了本很厚的历史书籍翻了翻:“这里是古人的波澜壮阔,跌宕起伏,有起有落,你读一读,读完没准能有很大的感悟。”
梁津川无动于衷。
陈子轻把“你以后要是有理解不了的题,我可以教你,尤其是英语”这句吞回了肚子里,他放下历史书籍说:“你先看着,我有时间再去多借一些书回来。”
屋门关上了,梁津川依旧是那个坐姿,他没有施舍一眼给那些书。
没多久,所有书籍都被丢在门外。
陈子轻唉声叹气:“书有什么错呢,没有啊,错的是你嫂子,你干嘛对书撒气。”
他冲半掩着的门里说:“我给你把书都搬回去,你不要再扔啦。”
梁津川满目阴鸷地看着他来回搬书,嘴里咕哝着多看书内心会平静什么的:“你想装多久?”
陈子轻抹掉下巴上的汗,苦哈哈地说:“哪个能装成我这样。”
梁津川皮笑肉不笑:“是吗。”
陈子轻一脸的真诚坦然:“是啊。”
梁津川合眼,不再说话。
.
书留在梁津川的小屋里了。陈子轻记挂上了别的事,梁铮那晚接他回村,他还没正式地道谢。
陈子轻原本不想去大伯家里,他觉得自己只要找个机会拦住梁铮说个谢谢就行。
但他思虑再三,还是上门打了招呼。他没空手,带上了自制的冰水果。
大伯大妈不像二婶那么鲜活咋呼,他们都是话很少性子不外放的人,陈子轻得知梁铮去外地做活,下个礼拜才回来。
大妈说瓦匠赚得不少。
陈子轻点头附和,是的是的。他干巴巴地跟他们聊了几句就离开了。
这天村里又有人死了,跟他二叔一样,也是喝的农药。
一个月死了两个人。
陈子轻注意过,这两人的怨气色块进不去前二十。
……
死的大叔瘫痪在床多年,大小便都不能自理,还爱吃,屎盆子一天都不知道要倒多少趟,擦洗的次数就不说了,要把人活活逼死的程度。
现在他死了反而是个解脱,村里都是这么说的。
不过他的家属并没有认为他的死是少了个累赘,他们为了搞清楚他为什么要喝农药,特地请了光仙。
陈子轻好奇去凑热闹。
光仙一共两人,做一次收二十块钱,不便宜。
要做的亲属里派出来个八字合适的,刚好是大叔的儿子。
看起来功德无量修为高深的白胡子老头负责念咒,小童在大叔儿子的头上盖一块布。
过了一会,老头念咒的速度放慢。
小童觑着眼告诉大叔儿子:“底下有小差问了,说吧,你爹地坟头在哪。”
被盖住头的大叔儿子立刻说出坟头的位置。
老头念咒地声音变大。
陈子轻听不懂,只觉叽里呱啦的很牛逼的样子,二婶在旁边悄悄说:“这会儿小差带路领他儿子过去说,大叔你回去吧,你家人来接你了。”
真的假的,二婶,你怎么知道的?
陈子轻偷瞄周围,好像除了他,其他人都知道……这样会显得他很笨很呆诶。
就在这时,小童把大叔儿子头上的布一把揭开。
年轻人鼻涕眼泪通通往下流淌。他发出不是他本人的声音,对着他妈妈的时候不是儿子该有的神态,像是被他爹附身了。
“你是喝农药死的?”小童问。
年轻人点头。
小童问:“为什么要喝农药?”
年轻人哭着说:“我不是自己要吞,是有人叫我喝,说你喝啊你喝啊。”
“叫你喝农药的那个人是谁?”
“隔壁,隔壁的人。”
在场的都一脸疑惑,隔壁哪有人啊,他们住在村子最西边,隔壁是田地。
……
直到地下的小差把大叔的阴魂带走了,光仙结束了,大家才回过味来,有点怕地搓着胳膊上的鸡皮疙瘩去外面晒太阳。
他们关起门的闲言碎语也没了,农药不是大叔的家人嫌他一个瘫子活太长了,逼他喝的。
陈子轻跟二婶一块儿去稻床,二婶说这光仙她也做过,挺多人做的。
要是家里不顺,就问问地下的老人是怎么回事。
钱够不够花。
光仙里面的名头大着呢,不是谁都能做成的,有的下不去。
有的下去了,亲人拉着不让上去,就死了,脸跟嘴巴都是黑青的。
有的下去好几天,一直哭。
陈子轻踩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