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试着把碗送到男孩手边。
梁津川浑而黑的眼珠向下一转,端着碗的那只手发红,多处冒小血点,明显是用力抓擦出来的。
给他清理脏污是想让他难堪绝望,出了屋门不知道洗了多少遍手。
陈子轻这是让黄豆上的虫子给爬了,痒的,他不清楚梁津川所想,只觉得背上凉飕飕的:“你拿着碗好不好,我去找锤子跟起子,给你把窗户上的木板取下来。”
梁津川嘲讽,惺惺作态。
今天这半天的反常不过是在找新乐子,晚上没得到想要的结果,明天就又回到原来的丑陋嘴脸。
卸下木板?
又不知道要怎么捉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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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缕阳光从窗外探进来,跳在梁津川手上,他的手一抖,吻在他眼皮上,他闭上了双眼。
“我没骗你吧。”耳边有累够呛的喘声,“木板全都拿掉了。”
发现了什么,甜腻恶心的声调上扬了几分:“诶,玻璃是好的,不用换,我打水过来擦擦。”
梁津川闭着眼,
长而卷翘的睫毛覆盖下来,在青黑的眼下投了片扇影。
陈子轻满意地拍了拍拧螺丝帽拧疼的手:“屋里亮堂多了,我中午没时间了,等我晚上回来帮你打扫一下。”
“水果你不吃啊,那我自己吃了。”陈子轻边吃边说,“这个不好放,吃的就是冰爽感,现在吃着都不冰了。”
字里行间是亲昵的埋怨感。
梁津川很瘦,修长的脖颈好似能轻易拧断,他那颗比同龄人大一圈的喉结上下滚颤,想吐。
陈子轻喝掉碗里的甜水:“明天我还做,到时候你想吃,我就给你装一碗。”
没应声。
陈子轻舔舔嘴,坏了几个月的人突然毫无征兆的对自己好了,用脚趾头想也知道是不怀好意。
像是精心准备了个大陷阱诱人进去,再站在上面边扔石头边嘲笑。
梁津川怎么看他这个所谓的嫂子?
吃午饭那会儿梁津川好像有表达过,把他当作连未成年都不放过的畜牲。
陈子轻望了望从始至终都没有睁开眼睛的梁津川。
“能别盯着我看吗,嫂子。”梁津川用那把生锈没恢复的嗓子说,“我快吐了。”
“……”陈子轻很快就猜出他的意图,“你别激我,不管你怎么激我,我都不打你,不会露出你以为的狗改不了吃屎的一面。”
梁津川没什么情绪起伏。
陈子轻趁机表态:“津川,我突然做了个决定,从今天开始,我不会再打你了,就算我以后因为心情的原因想打你,我也不会动手。”
梁津川发出很轻微的鼻音,似是哧声。
陈子轻咽了咽口水,他竟然从一个双腿截肢的人身上感受到了危险。
不是他做的丧心病狂缺德事,他心虚什么。
“你信也好,不信也好,反正我不会再打你。”陈子轻认真地说,“时间会证明一切,就这样。”
说着就大步出去。
到屋门口的时候,陈子轻悄悄回头看了眼坐在轮椅上面对敞亮的窗户,一动不动没变过姿势的男孩。
梁津川这个人物很悲剧,失去亲人加上残疾孤苦无依,原剧情里只活到十七岁,死在明年夏至。
【叮,检测到关键词‘悲剧’,解锁主线人物表里的梁津川,梁家小儿子。】
【梁津川几年前救人受伤导致残疾,那被救的人和家属非但不感激,还怪他是自己要救,不是他们求着他救,他们不承担治疗费,不上门探望,并要求他别往外说,那会有损他们家的名声。】
【一个多月前父母相继离世以后,他就没了生的念想】
【但你用他家人的遗像威胁他,他延残喘的留口气被你拿来利用】
【梁津川对这个世界失望透顶,他厌恶别人的靠近和触碰】
【无论你怎么加害他羞辱他,他都不曾开口说话,不曾向你求饶,不曾给过回应】
【你想看他在你面前哭,要他张口求你这个嫂
子放过他】
【他见过你坐在他哥身上,穿了件不知哪来的肚兜扭成肉虫的恶心样子,他因此对性产生生理性反感】
【他对你憎恶至极,你在他眼里不是人,只是一滩叮着苍蝇的腐臭烂肉,一旦他找到家人的遗像,他就会杀了你,再自杀】
标注4:你想看他在你面前哭,要他张口求你这个嫂子放过他。
陈子轻在门槛上绊了一脚,整个人直挺挺地摔趴在地上,震起一层灰土。
怎么还有被标注的地方啊?
陈子轻把抓得死死的没有磕碎的碗放边上,他两手捂脸地趴着哀嚎:“444,是每个宿主的任务都坑坑的,还是只有我一个人是这样?”
系统:“你是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