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想在家长的眼皮底下用两年的假分手,换一辈子的长相守。你们感情那么深,散在最喜欢的时候,我不信你真的忘干净了。”
“散了就是散了。”
“回到你的问题上面,假如火星撞地球,真的发生那种小概率事件,他们同时命悬一线,又只有我能救……”
迟帘绷住身子,下意识露出孩子气的一面,他低着脑袋,双手捂住耳朵不敢听,却又抱着一丝期望地没有合拢指缝。
“我会选谢浮。”
“谢浮是我唯一的选择,我永远选他。”
迟帘像被人摁进加了大量冰块的水里,有碎冰混着水进他五脏六腑,他从头到脚麻木没了知觉,找不到一点活着的痕迹。
“非要自取其辱。”谢浮收起手机,“这就当是我给你上的最后一课,阿帘,希望下次再见,你的进步能更大一些。”
把人的自尊踩在脚下还不够,还要碾上一碾,他想起什么一般才说:“对了,你当年放在我那的物品,各种口味各种款式,我都一样样用
在顾知之身上了,
包括那些小玩意,
我一个都没浪费,多谢。”
说着就施施然地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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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浮开车行驶在回去见爱人的路上,到一个路段的时候,他忽然扫向后视镜,发现了什么,勾了勾唇。
下一刻就迎来了一股猛烈恐怖的撞击。
“嘭——”
世界猝然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又猝然陷入令人恐惧发怵的死寂。
两辆车停在路边,后面一辆车里下来个人,是迟帘,他要去看自己的兄弟死没死,他满头血地踉跄着走了几步,整个人倒在地上,昏了过去。
前面那辆车撞开护栏,歪歪斜斜地抵着树干,车头变形凹陷,车里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
谢浮的上半身趴在方向盘上面,他的四肢轻微的抽搐,腿,脸,头上都在流血,没什么痛感,又像是正在被凌迟。
大脑短暂地空白了几秒就恢复清明,谢浮吃力地从口袋里拿出手机,他在电话接通前就露出微笑。
手机那头传来迷迷糊糊的声音。
谢浮笑:“老婆。”
陈子轻困顿地打着哈欠,他舌头破了,嘴也破了,说话声不太清晰:“你怎么出去了啊。”
谢浮一边体会身体里的血流失,一边体会所谓的车祸对身体造成的伤害引发的恐惧,但他体会不到后者,他的恐惧来源于别的地方,那是凌驾在死亡和病痛之上的东西。
“有点事。”谢浮全身骨节乏力,他的额头上有温热的液体滴下来,掉进眼睛里,眼里有温热的液体流出来。
陈子轻舔到这会还有点火辣的口腔内壁:“那你是要回来了吗?”
谢浮的半边面颊被染红,他轻轻笑,唇齿上都是血迹:“我在等日出。”
凌晨两点多,日出还早。
总有等到的时候。
陈子轻的睡意褪去不少,他清醒了点:“你在哪看日出啊,怎么不叫上我一起,我们可以……”
“嘘。”谢浮的心里很平静,没有风没有浪,“听我说。”
他不待爱人做好准备,就开始这场看似不合时宜十分匆忙仓促,实则是等候多时,借机行事顺势而为的坦诚时刻:“当初迟帘在‘揽金’亲你的一幕,我拍了视频。”
陈子轻的心跳突然乱了一拍,某种可能不受控地快速成型。
为什么谢浮要选择在这个时候和他坦白,刚才说的“有点事”是去见迟帘了吗。
那他们……
陈子轻的思绪被谢浮的声音打断。
谢浮的话声传来,他说:“我嫉妒迟帘能拥有你,当年那晚你们在房里做,我在门外听,我想的不是离开,我想的是,”
顿了一两秒,谢浮笑出声:“进去取代他。”
“于是我实施了行动。”
“我把那段在‘揽金’拍的视频发给了迟帘的父母和奶奶。”
“除了那段视频,我还单独给迟帘发了一些东西。”
谢浮把手机拿开点,
声音不被堵了,通畅了点才将手机拿近,继续说:“有你在原来学校为爱慕的同学写的信,拍下的你痴迷他的照片,还有你在街头叫人哥哥,你在餐馆看一个左撇子看入神……正是那些东西把迟帘刺激得心脏病发作。”
“他开启自我防护忘了你是我没想到的。”
谢浮不快不慢地剖开阴冷的过往,他怕爱人看不仔细,特地一丝一缕地挑了起来:“我的本意是迟帘在身体的不适和精神的衰弱下对你产生怀疑,甚至是无意识的反感厌倦,他避开父母的监视费劲联系上你,和你在电话里争吵,你们既不能面对面沟通,也没办法及时有效解除误会,再加上他短时间内很难成熟,各种因素累加在一起就能促使你们之间的矛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