概是看在他好心搭救老同的份上,对他动了点怜悯之心,把他的世界撕开了一个口子,露出一小块谎言,那里面剩下的必然全都是谎言。
根据他对顾知之产生魔障般的欲||望,站在礼义廉耻和发小情谊搭建的悬崖边摇摇晃晃,怎么都难以压下挖墙脚的失心疯劲头,一种可能在他心底窜出,他心跳加快,快到让他有些害怕。
如果只是普通同受到班里人欺负,他不会做到那个份上。
如果他们只是朋友,他为什么会忘记,身边人又为什么要隐瞒他们相识的事实。
还有谢浮发在朋友圈的纸玫瑰,他当时感觉应该是橙色的,说明什么,说明顾知之也给他折过,就是橙色的。
哪种情况下能送人玫瑰?
必然是情侣。
所以,他跟顾知之是一对。
迟帘想笑却牵不起僵硬的唇角,他还想等发小跟老婆掰了以后捡漏,敢情那本来就是他的人。
不是他想抢谢浮碗里吃剩下的,而是……谢浮吃的是他吃剩下的,反过来了。
迟帘带着满腔的激动与遭受背叛的怒火回去,他畅通无阻地通过谢家防卫,上到三楼,像前来索命的厉鬼。
发小趁他生病失忆和他的对象搞在了一起,这让他怎么能不恨,他把他们大卸八块的心都有。
不行,只能把发小大卸八块。
顾知之不能伤到分毫,他还要让顾知之跟他忏悔,用一辈子对他赎罪,把欠他的都还给他。
迟帘验证卧室门锁,解不开,有了未婚妻的人改了门锁设置。
门锁触发警告,谢家却没被惊动,显然是里面的人及时吩咐了,拦下了。
迟帘面色扭曲地站在门前,除夕那晚的画面在他眼前重现,他的心脏遭受更大的重击,痛得全身痉挛不止,应该拿把刀上来的。
刀不方便,枪最好。
他在射|击俱乐部玩过一阵子,他枪法不错,能一击毙命。
那太便宜谢浮了,最好是多开几枪,不打在要害,让他感受自己身体里的血慢慢流尽。
门突然在他面前打开,迟帘脸上翻腾的杀意没有收敛,就这么展现在陈子轻面前。
抽气声从陈子轻的嗓子里发出,他听到卧室外面的警告就有了不好的预感,于是他不等谢浮有动作,便快速说他出去看看是怎么回事,现在他的预感成了真的。
迟帘想起来了。
陈子轻从他的目光里看到了杀念,怨恨,憎恶,痛苦,悲伤,还有委屈。
不对……
迟帘想起来不是这样,他想起来了,这几样情绪会浓稠许多倍,大概是无意间得知他们曾经谈过。
可仅仅只是知道他们谈过,迟帘不会到这程度,他一点都没有自己竟然为了一个他瞧不上的人弯过的困惑。
迟帘只怕是在没记忆的情况下,对他……
陈子轻刚要说话,迟帘猝然一把扯开他的睡袍,他锁骨的纹身暴露在外。
“谢、浮、的、老、婆。”迟帘一个字一个字地念,齿间像有块血淋淋的碎肉,不知道是从谁身上撕咬下来的,让他每个字音都散发着刺鼻的嗜血味道。他伸手去碰那处宣誓独占权和所有权的纹身,还没碰到就被避开了。
陈子轻拢上睡袍,一股大力猛地把他掼在门边,睡袍又敞开了,锁骨下的纹身随着他的呼吸起伏,红了起来。
迟帘用可怖的眼神盯着,随时都要把他这块皮挖下来喂狗。
陈子轻挣不开,他见迟帘眼中没了清明,被什么附身一样低头朝他锁骨咬来,他焦急大喊:“迟帘,我不管你发现了什么,我们已经分手了!”
迟帘把自己放在被顾知之带了绿帽,要来找奸夫淫夫算账的角色位置,现在却被告之……
他们分手了。
迟帘的全部情绪都在这一瞬间暂停,整个人一动不动,他都忘了还能喜欢上,那当时他该多喜欢,只怕是喜欢得要死,怎么会分手。
“不可能。”迟帘茫然到不知所措,“不可能分手,你骗我的。”
陈子轻不知道从哪个时候开始解释。
卧室的门再次打开,谢浮走出来,他扫了眼按着他爱人双肩的手,一根根地掰开:“阿帘,别碰我老婆。”
迟帘喉头腥甜:“我都知道了。”
谢浮按墙上开关,三楼楼梯口的暗门被调出来,关上,阻挡了楼下的人。他这才问:“你知道什么了?”
迟帘咬牙切齿:“我跟你老婆以前认识。”
谢浮说:“认识,你刚才的动作未免太失礼。”
迟帘脱口而出:“那我是你老婆的前男朋友,这样够吗?”
周遭气流凝住。
陈子轻最怕一段感情分了以后还有后续,三段的对象是发小,这种后续又没法避免,不想看到的结果出现了,他后退到谢浮身后,头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