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动筷,现在胃口这么好了?她桌底下的脚踢了踢先生,两人做了个眼神交流就前后离桌。
佣人送来汤也撤了,餐厅只剩下两个少年人。
陈子轻吃自己的饭,吃完就准备进房里不出来了,他吃得快,一碗快要见底。
“顾同学,有件事,我说了,希望你不要激动。”谢浮沉声。
陈子轻嘴里有一大口饭菜,脸颊鼓着,眼睛圆圆,眼尾耷拉着垂下来。
“我接到你男朋友家里的电话,他初一心脏病发送去抢救,昨天早上才醒,当时他有个意外症状,他家以为观察一天就会消失,但是没有。”谢浮揉眉心,他开始了漫长的静默。
陈子轻一颗心被谢浮吊了起来,他都忘了自己咀嚼那口饭菜,就这么看着,等着。
“那症状就是,” 谢浮轻轻一叹,“失去了一段记忆。”
陈子轻脑子里空白了一秒:“是我?”
谢浮支着头看他:“是你。”
电话那边的人透露,医生说是病人的自我保护,封锁了让他心脏生病的根源。
根源。
谢浮若有似无地在唇齿间重复一遍:“他家里本就想你们分手,现在他忘了,自然认为这是最好的结果。”
“今晚过后,所有知道他和你有过交集的人都会被要求封口,”谢浮深感遗憾,“所以,你们真的分了。”
陈子轻的耳朵没把谢浮的话捕捉完整,他停在前一句的一个词上面,困在那了。
忘了啊,忘了挺好的。
他总想着要和平分手,忘了更好。两个字彻底抹掉了他的存在,真的挺好的。
迟帘心脏好好的,过得好好的,一切都好。
没有两年了,没了。
陈子轻没咀嚼就生硬地咽下那口饭菜,嗓子呲啦啦地疼,他扶着桌子站了起来。
谢浮舀了口汤吹吹:“去哪?”
陈子轻压制着自己的心绪,不想在谢浮面前表露出来:“我一个人待会。”
“把碗里的饭吃完。”谢浮喝掉那口依旧滚烫的汤。
陈子轻现在哪还有不浪费粮食的心思,他不假思索地加重咬字力道:“我都说了我一个人待会了!”
谢浮似笑非笑。
陈子轻有种被嘲笑的感受,他一时顾虑不了三分之一里的这位,眼眶通红地发火:“我失恋了,我想去房里哭,不可以吗?”
“当然可以,我也理解你的伤心,你的难过,你的绝望,以及你失去男朋友的崩溃。”谢浮笑着说,“但请你先把你的剩饭吃掉。”
少年在笑,他唇边弧度在他深邃的五官下显得尤为耀眼,却有股子不寒而栗的阴鸷。
陈子轻吸气,上次被他潜意识里回避,不敢深想的信息不受控地跑了出来——谢浮精神有问题。他硬着头皮坐回去,重新拿起了筷子。
谢浮手一松,精致的瓷勺子掉进汤碗里,他用更加精致的手划开手机屏幕,在陈子轻猝不及防中打视频。
“听说他今天的状态还可以。”
陈子轻想快些走,脚不听他的,在地上生了根,一点都挪不动。
视频接通,国外是春日白昼,背景里铺满日光,穿着病服的少年坐在床头,一只耳机塞在他耳朵里,另一只耳机在他身前挂着,他不知是在听歌,还是刚打完游戏,面容有几分病态,精气神不错。
他声音不像平时那么清亮,有点哑,腔调倒是一如既往的张扬。
客厅里只有他的不满和抱怨,他说自己在医院无聊死了,明天就要出院,还说他不回去参加高考了,直接就在那边学大学课程,开学后一路加速,早点学完早点上班,当学生当够了。
陈子轻安静地听着。
谢浮拿着手机的手臂摆动了下,迟帘好奇地问道:“老谢,你旁边是谁?”
陈子轻这才惊觉自己入镜了。
少年隐隐发出啧声,接着是嫌弃的咕哝:“怎么长得又土又黑又丑。”
他放下了筷子。
谢浮将手机举到他面前,弯唇笑:“顾知之,跟我发小打个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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