趴在路上紧急买药吃。
又花了一笔积分。
陈子轻浑身无力地趴着不动,头很晕,皮肉被农药灼伤的感觉没有全部消失,他想起附近有个水坑,赶紧爬着找过去搓洗脸跟脖子,在把手泡在水里。
泡得皮皱了就涂药膏,陈子轻唉声叹气,积分是好东西啊,在任务世界可以买适当的道具,回了现实世界可以兑金钱买不到的健康,他能做宿主,是他人生的唯一一张彩票。
“哥,谢谢你选我。”
这么感人肺腑的时候,他的监护系统冷冰冰道:“是我司搜捕盒检测到了你的数据,审核达标后给你开通宿主账户,和我无关。”
陈子轻干巴巴地“哦”了一声,好像是这样子,他都忘了,感觉过了好几辈子了。
“不管怎么说,你也是我的贵人。”陈子轻认真道。
监护系统不领他的感激:“你我只是区域管辖者与宿主关系,各司其职,仅限于此。”
陈子轻摸鼻子,真是油盐不进。他翻身躺在水坑边:“你手底下的宿主多吗,我的表现到平均水平了吗?”
系统:“除你,无人有失败记录。”
明明是不含温度和起伏的电子机械声,却让陈子轻听出了嘲笑的意味,他垂下眼睛摸裤腰带拉袖口,抓头发捏耳垂,小动作一堆,显示出了他的窘迫,他难为情道:“我拖你业绩了。”
系统:“很拖。”
“对不起。”陈子轻很自责,“你带我,奖金都被扣光了吗?”
系统:“陈宿主,不要明知故问。”
陈子轻又一次郑重其事地道歉,系统不再回复。他望天长叹,666都陪他第二个世界了,他其实是把对方当朋友,当伙伴的。
不知道做完所有任务的时候,他能不能见到666这个人,就像官方小助手那样出现在他面前,要是能,那他一定好好道个歉,再表达一下谢意。
陈子轻看手,还有点红,脖子跟脸不用看,基本也这样,他只能在这等到颜色下去了才能回义庄。
天像一面镜子,照着大地和渺小的陈子轻,他把手伸到脖子里捏捏钥匙,打开的不是钱箱,是邢剪的后半生,都给他了,他两眼一闭,不想了。
院门装上没几天,乡里行情最好的媒婆现身在义庄,她还带了一位俏寡妇。
——来给邢剪说亲的。
陈子轻嘎嘣咬断黄瓜条,一半在筷子上,一半进他嘴里,他偷瞄一眼事不关己的管琼:“大师姐,你吃得下啊?”
管琼反问:“为何吃不下?”
陈子轻欲言又止,你不是想当我跟二师兄的师娘吗,又不想了?
管琼再问:“小师弟你吃不下?”
陈子轻心虚地挺背坐起来:“我有什么好吃不下的。”他就着半根黄瓜条喝了一大口粥,脸颊鼓了起来。
管琼夹他做的拌黄瓜吃,香脆可口,带着点酸,她一根接一根地吃。
魏之恕也喜欢,他端起白瓷盘子,扒拉了一些到碗里。
桌上二人,只有陈子轻如鲠在喉食不知味,他有意无意地后仰身子向院子里瞧,俏寡妇拿出帕子,要给邢剪擦汗。
“嘭”
管琼跟魏之恕同时吃着黄瓜抬眼皮,他们的小师弟把碗筷撂在桌上,气冲冲地走出屋子。
然后……悄悄地贴墙出了院子。
管琼继续吃早饭,魏之恕扒拉碗里的黄瓜和粥,纳闷道:“他为什么那么怂?”
“你宠出来的。”
魏之恕凉凉一笑:“怪我。”
陈子轻在院子外面看见了一个小孩,俏寡妇的孩子,他们很快就蹲一起拿着树枝戳墙脚。
小孩老气横秋:“我不喜欢你师傅做我爹。”
陈子轻感到惊讶,小朋友应该不会不想要一个高大威猛的父亲吧,能骑在脖子上爬山过河,能对付坏人,有安全感,轻易就会产生崇拜的心思,他好奇地问道:“为什么?”
小孩给出了答案:“会打人。”
陈子轻戳出一条蜈蚣,他在小孩害怕的眼神下淡定地踩死:“不会。”
小孩有自己的一套定论,不信他所说:“你是替你师傅说话,你师傅不可能不打人,那么凶。”
“只是长得凶。”
陈子轻笑出一口好看的牙齿,小孩看他笑,就也要笑,又想到自己缺了两颗门牙,赶紧用手捂住嘴巴,瓮声瓮气道:“我不听你说的,我就是不要你师傅当我爹!他当我爹,我会被耻笑,他比话本里的怪物大王还要可怕!”
“不当就不当喽。”陈子轻有点不高兴,可他不会跟个小朋友较真,他垂头使劲戳土,树枝被他戳断,土渣子飞溅到眼睛里,一下就滚出了眼泪。
邢剪本来是个一心想攒钱娶娘子的直男,终会老婆孩子热炕头,享天伦之乐。
“那是干什么的呀?”小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