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气流骤然冻结。
傅延生那脸色简直没法形容, 市面上常见的字典里都找不到贴切的词。
婊子似乎是发现了他的表情不对,局促不安地捧着丑木雕走近点:“延生,你想要礼物啊, 那我现在出去给你买可以吗,木雕真的不是……这个对我很重要, 我不能把它送给你……”
傅延生阖上了眼, 面容煞白到发青。
“延生?延生你没事吧?延生你别吓我啊, 延生!”
傅总装晕。
有急促的脚步声跑出病房, 傅太太喊医生去了。
傅延生的额角爆青筋, 他什么身份,竟然沦落到被误以为讨要礼物的地步,这辈子没这么丢脸过。
不多时,傅太太带医生回来了。
“医生, 你看看我先生,他跟我说话说得好好的, 突然就晕了。”
医生冷不防地发觉傅总的气息略粗, 像在压制着什么, 立刻就心领神会地走流程检查一通, 扭头看他肤白貌美的太太。
那太太紧张地望过来。
医生为他眼里嵌着的金色感到晕眩:“傅太太, 傅总只是比较虚弱,睡过去了。”
陈子轻抿了抿红艳的唇:“睡了啊, 吓死我了。”
“傅太太别太担心,傅总是大富大贵之人。”医生情不自禁地柔情万分,“不要怕。”
陈子轻感激地“嗯”了一声,他一转眼对上一双阴沉泛着讥诮的目光,顿时喜极而泣:“延生,你醒了啊!”
傅延生心头冷笑, 再不醒,头上就绿了,他面无表情地扫向还出神地看着他太太的医生。
过了好几秒,医生才感知到傅总的怒气裹着暴虐,他一阵后怕,仓皇离去。
文件资料依旧散落在地无人问津,病房里笼着令人心颤的阴霾。
陈子轻没管傅延生,他不经意间发现木雕底下有个凹凸的标记,像字,又像符号,全身心都投入了进去,专注地研究了起来。
傅延生见到这情形,他随手掀翻了床头柜。
陈子轻吓一跳,他抱着木雕后退点看地上的狼藉,傅延生作为一个大公司的老总,一个家族的家主,怎么这么暴力,按理说,像傅延生上位前是继承人,情绪管理是基本课程,否则心思会被人揣摩出来,对自己不利。
况且,就算做不到不显山不露水,也不能动不动就砸东西吧。
傅延生这属于失态了。
“常常失态。”陈子轻无声吐槽了一句,他从缙阳赶回垡城一下没休息,很累了,完全是强撑着才没窝哪儿,所以他现在不想收拾。
正当陈子轻找个借口去外面待会儿,等病房清理干净了再回来的时候,病床方向传来一声不容拒绝的命令:“给我把木雕扔掉。”
陈子轻脱口而出:“我不。”
傅延生要下床,他坐起来就痛白了脸,年轻而俊美的五官有点扭曲。
“这木雕不是在垃圾桶捡的,也不是在路边摊买的,它是我从一个捡破烂的老大爷那里弄到的,雕的是只猴子,我非常喜欢。”陈子轻一副竭力想要留下心爱之物的模样,“延生,我来看你带着它,是我想快点告诉你这件事,你别让我扔了好不好。”
一番话真情实意,感人肺腑。
我把我的快乐分享给你,你看,我多在意你。
傅延生没接管企业前日夜颠倒地厮混,过得奢靡又疯狂,站在人间看天堂,他什么样的货色没见过,什么样的招数没见过。
床边人的手段连及格线的十分之一都够不上。
有时又显得高明。
提前回来,为的就是这木雕,狗屁的担心他的伤势。
果不其然,傅延生听他说:“我想让你帮我查清楚这个木雕的来历。”
傅延生竟然没有大发雷霆怒不可遏,而是平静地想,让他查,没找别的人。
还知道他是自己先生。
有困难最先想到要用傅太太的身份。
傅延生被这样离奇的心态变化刺激得胃部痉挛,他放在被子上的手点动,解除夫妻关系吧,不能留了,必须解除。
“延生……”
今天就解除,任由他自生自灭。
“延生。”
傅延生嗓音冷得掉渣:“干什么?”
陈子轻偷偷翻了一个白眼,他软软地说:“你帮我找懂文物的查查木雕,可以吗?”
傅延生好笑道:“你凭什么以为我会把资源用到你身上?”
陈子轻擦了擦木雕,凑到他身边给他看木雕的做工:“我觉得这个可能是古董,很值钱。”
傅延生的思绪被脖子上的痒意侵扰,发尾都这么骚,慢慢柔柔地撩着他,真干的话,又他妈过不去心里的坎,他向来都吃第一口,没有吃别人吃过的剩菜的癖好。
抬手捉住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