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听半天了。
陆与庭屏蔽周遭的嘈杂,只提取身边人的呼吸,味道,视线和声音,所有感官始终黏着他。
没有一个星球,一个城市值得陆与庭探索,逗留,或热爱,他能出门,能站在这里,纯粹是想让他老婆牵着他走自己想走的路,让他看个两眼路上的风景。
他不能继续腐烂下去,否则他身体里的霉菌,会扩散到他老婆身上。
所以他是出来晒太阳的。
别人的故事,陆与庭根本不感兴趣,无论多曲折多悲惨,都不值得他给个眼神,他向来没有道德感跟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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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到酒店,陈子轻就往沙发上一瘫,捧着手机上网搜南城的景点,搜完南城搜另外二个城,他顺便搜了搜沈而铵这个人。
可惜网上没什么信息,这符合大人物的标配——神秘。
陈子轻在网上泡了会就退出来,嚷着说自己渴了,陆与庭拧开水送到他嘴边,他边喝边把手放进陆与庭的白色T恤里。
这T恤他也穿了,情侣T恤。
现在所有的情侣衣物都是陆与庭一手操办,他在家可以不穿,出来玩必须穿。
陆与庭的人生字典里有一条——出门在外,名分是自己给的。
陈子轻摸陆与庭薄而清晰,还很白的腹肌,指尖一块块地划着瞄着,很快就感受到手下肌肉
() 的绷紧。
“不知道怎么回事,我感觉我们会在这里停留一段时间。”陈子轻任由陆与庭把他的另一只手捉过去,带他解开皮带。
“待一天,一个月,还是一年都行。”陆与庭无所谓。
皮带向两边打开在半空轻晃,拉链拉下来,少年哪里都精美,双腿的残缺是遗憾,也是另一种美。
陈子轻看他因为隐忍而不时滚动的喉结,受到蛊惑一般,自己也跟着吞咽:“你家的产业你不管啦?”
陆与庭半阖眼帘,密长的睫毛投下的剪影颤动:“没有陪你到处玩重要。”
陈子轻眼眶发热,指甲在他滚烫的腹肌上刮了一下:“……别以为你这么说,我就感动得眼泪哗哗,随便你胡来。”
陆与庭笑了声,偏头去吻他耳垂:“先不说了,让我爽爽,我一路那么安分,很幸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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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半夜下雨,到天亮都没停,陈子轻起早给陆与庭敷腿:“干脆改时间好了,等雨不下了我们再去。”
陆与庭漫不经心:“你不是总说,做人要言而无信?“
陈子轻把毛巾放进盆里浸了浸,拧成半干,水流在他小臂上留下蜿蜒痕迹,他眉眼认真坚定:“我宁愿做小人,也不想你忍着不适装上假肢陪我出门。”
陆与庭心头又湿又软,他无言半晌,做出一副体贴的丈夫姿态:“那我就不去了,我在酒店等你。”
然后在妻子抬头看过来时,给自己这副姿态加固:“我不想害你做个不讲信用的人,你去吧,别为了我耽误要紧事,我没关系,我不在你身边,你要照顾好自己,防人之心不可无,尤其是在陌生的城市,有什么事第一时间打110,别给我打,我装假肢还要时间,跑又跑不快,拖你后腿。”
陈子轻鼻子一酸:“你说的我都有点想哭了。”
陆与庭抿唇:“我也是。”
两人对视一眼,一个丢掉毛巾爬上床,一个展臂把他搂住。
夫妻俩四肢交||缠地紧紧相依了片刻,陈子轻说:“我感觉我俩病病的。”
陆与庭面色沉下去:“你没病,只有你老公有病。”
陈子轻唰一下就从他怀里仰起脸:“那我还不能被你传染啊?!”
完了又窝回他怀里,期期艾艾道:“也好,我病了,就能和你一个角度看世界了。”
陆与庭愣了许久,问出一个似乎很重要的问题,特别的神经吧:“老婆,你病了,还会不会扇我?”
陈子轻在他怀里咕蛹咕蛹:“会的,放心吧。”
陆与庭吐口气,踏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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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一直在下,沈而铵那边没打电话过来询问,即便他不清楚陆与庭双腿残缺,也该知道他们不想在雨天出行。
陈子轻跟陆与庭在床上腻||歪了一阵,相拥而眠。他们被手机铃声吵醒,来电不是沈而铵,而是推销电话。
关于利尿保健品的。
陈子轻惊疑不定地瞪着陆与
庭,他们这次来南城,陆与庭身上没带手机,就他带了个,两人共用的。
“你是不是用我手机查什么东西了?”
陆与庭心下烦躁,这文明处在十八线的星球竟然也已经进入大数据时代,他不过是翻了个网页,就被抓取到相关信息。
妈的。
“没有。”陆与庭偏头。
陈子轻眼神犀利:“你别看旁边,你看着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