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子轻听到郑秘书这话时,球车已经停下来,黑狗跑近,腿搭上车,摇着尾巴舔他手背,温顺乖巧。
郑秘在一旁说:“它只和商董亲近,多了个陈先生。旁人不行。”
秘书声线很平不含情绪,非常的公式化,因此这话听起来并不会让人多想。
陈子轻摸黑狗的脑袋,脸上不自觉地浮现出开心的表情:“可能我狗缘好。”他挠着黑狗的下巴,扭头问郑秘书:“它叫什么名字啊?”
郑秘:“商董没取。”
陈子轻和黑狗那双小而圆的眼睛对视,不假思索地冒出两个字:“阿旺。”
郑秘面部肌肉隐抽:“阿旺?”
“啊,对,阿旺,我觉得这名字好。”陈子轻后知后觉自己有点没分寸,他连忙把露出的牙一收,“郑秘书,你别跟商董说,我瞎取的。”
郑秘转头就告诉了上司。
商晋拓将球杆给下属,他俯视脚边黑狗:“阿旺?”
看不出是挑剔,还是感到滑稽,他又叫一遍:“阿旺?”
黑狗垂着脑袋,小眼睛小心翼翼地看他,随后把脑袋垂得更低。
这世道,狗像人,人像狗。
商晋拓抬脚,球鞋不轻不重地踢了踢狗腿:“你还挺满意,那就领了这名字吧。”
黑狗趴下来,尾巴一摇一摇。
商晋拓皱眉:“一条叫阿旺的土狗,我养的?”
郑秘不作答。
商晋拓摘掉白手套:“闲的。”
郑秘接住扔过来的手套,不对上司的自我评价做出任何意见。
商晋拓的目光扫过不远处球车上的年轻人:“他取名字的时候你没给参考?”
郑秘微弯腰:“来不及。”
“是吗?”
商晋拓眯眼,他没有散发出强大而迫人的威压,却叫人心惊胆战。
郑秘腰背弯的弧度深了点:“陈先生不是想了一些名字,从里面挑的一个,他只说了这个名字,自己很满意,觉得好。”
商晋拓意味不明地沉默半晌,扫了眼脚边的丑狗:“给它戴个嘴套,再乱舔人,就把舌头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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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子轻在球车上看商晋拓打球,他看不懂球技,只看出
绅士优雅的魅力,却也没挪眼,有股子外行的津津有味,都想下车捡两个球丢丢。
但捡球有机器,呼啦啦一过,那一片的球就被搜刮干净。
别说他,阿旺都没玩球的份。
陈子轻没意识到自己来了这里就没再纠结遭遇的反常经历,只旁观高端的娱乐项目。
不过,商晋拓到底要打多久啊?不会是一上午吧?陈子轻打开手机瞅瞅时间,他正要把手机收起来,心思一动,偷偷摸摸地对着商晋拓,拍了段视频。
没多久,商董终于结束了个人秀。
到了球场南侧别墅,看到佣人们对商晋拓的态度,陈子轻后知后觉地凑到郑秘身边:“这是商董的私人球场啊?”
郑秘不动声色地和他拉开距离:“是的。”
陈子轻对于有钱人的世界,既陌生又淡定,他在佣人的安排下换好拖鞋,别墅里的暖意很快将他身上的寒冷驱除。
陈子轻在距离沙发有几步的地方停下来,礼貌地打招呼:“商董。”
年轻人的声音干净清透。
“嗯。”
商晋拓根本没看他,看的是手机,可他又出现了在花园初见时被一寸寸盯视,毫无保留无处可藏的诡异错觉。
仿佛那视线来自男人的灵魂,从他皮囊深处钻出来的。
陈子轻被自己的想法给激得起了层鸡皮疙瘩。
大厅静谧,男人拿着手机处理事情,他没穿正装,一身运动装备,比平时要显得随和年轻,额发也没梳上去,而是随意垂落,轮廓深刻分明,胡渣剃得干净,只有一层淡淡的青色。
陈子轻看他的手,又看他睫毛。
商家是有睫毛精基因的。
陈子轻的思绪冷不丁地被打散,他听商晋拓道:“听说你晕了,要做个检查?”
他立即表态:“不用不用,我只是昨晚没睡好,气血不足。”
男人声调充满冷感:“最好不要让少陵担心。”
陈子轻抿嘴,人不是还没醒吗。
商晋拓起身去落地窗前接电话,宽肩撑开黑色毛衣,后脑勺的发尾剃得较短,衣袖平整,矜贵冷漠的高不可攀。
陈子轻局促地坐到沙发上面,他昨晚是真的没睡好,要不是郑秘书把他接来这里,现在他该在宾馆补觉。
坏了,房间还没退,过了十二点不会要加钱吧?
陈子轻的脸上刚浮现焦急,郑秘就走近问:“陈先生,是退房的事吗?”
“……对对对。”
郑秘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