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子轻“噢”了声,心想着,明儿找个时间去张家村转转。他定定神,对望向春微笑:“我这就睡,姐晚安。”
望向春古怪地看他一眼,弟弟去了趟大城市,文气起来了,学说晚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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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鸡打了鸣,日头渐渐升起来,张母熬了一锅粥搭红薯,塌了几个咸菜饼,切点青椒炒了个鸡蛋,和老伴吃了早饭,她从儿子窗边转了圈回来,纳闷道:“慕生咋还没起床。”
张父靠在床头,脑袋包着圈纱布,脸上不少擦伤,精气神不咋地,他啪嗒啪嗒抽两口旱烟:“昨儿赶火车累到了,多睡会就多睡会
吧。”
张母来回走动:“他以前每次从西宁回来,那可都是一大早就起来的,这回怎么……身体变差了?”
张父得出结论:“年纪上来了。”
“不会吧,他不才二十七吗。”张母忧心忡忡,“家都还没成呢。”
张父说:“反正也不给你造大胖孙子,身体差就差了。”
张母:“……”
老两口哪知道,他们儿子之所以睡到现在都没起,是因为昨晚带到望家村的药片没用上,发疯的自己吃了下去,还多吃了两片。
张母在儿子房门口溜了好几趟,总算是见到他起床。
“慕生,你去望家一趟。”张母说,“只有你先去了,小遥才好上我们家来。”
张慕生去洗漱,张母在门口等着,等他洗完了,赶紧把他拉到堂屋,指着早就备好的一堆东西说。
“我跟你爸商量着准备的两刀肉,两个猪蹄,一百个鸡蛋,两盒你爸朋友送的红茶,两条玉溪烟,两瓶五粮液,虽然小遥家里没人抽烟喝酒,但烟酒还是要带的,不然不好看,还有这只老母鸡,妈上你姑家抓的,是周围几个村子活得最长的了,炖的汤最鲜。”
那老母鸡的脖子上扎着朵大红花,讨媳妇的不是它,所以它没精打采。
“剩下的就是桂圆,糕,两箱奶,对了,这个也带上,这是脑白金,我寻思买一盒,你爸说不行,必须是成双成对的,那就买了两盒。”
张母捯饬地上的大袋小袋:“你骑个三轮,把这些都放后面带上,慕生,别怪妈瞎张罗,你头一回上门,东西不带多点,望家村的人要说死你。”
张慕生有几分心不在焉,他回来前,每晚都要摸,都要吃,昨晚一样没碰才发觉自己竟然有了瘾,靠药物才勉强压住汹涌而来的焦躁伴随饥渴。
今晚他不准备再用药物,他无论如何都要进去。
面对母亲的热情积极,张慕生的情感十分寡淡接近冷漠,然而他吐出的话却是:“之前不是说有东西要给你儿媳?”
张母:“啊?”
敢情儿子不是嫌她多事,乱忙活,是觉得要带过去的东西不够。
“那是你奶奶的嫁妆,一代代传下来的,寓意幸福美满,她生前传给你妈我了,我再传给我儿媳,可你跟小遥不是还没成亲吗,婚事都没定下来日子呢,这就给啊?”张母有所顾虑,“这要是真给了小遥,万一你回头碰上更喜欢的,想娶人当媳妇了,那妈拿什么……”
张慕生轻描淡写:“那只会是他的,除非你儿子疯了傻了,不然不会换人。”
张母愣在当场。
儿子伸过来手,跟她说:“所以,你把东西拿出来,我带给你儿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