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泛着一丝晦暗的哑意:“不就是室友。”
陈子轻怔了怔:“你听警方那边……”
“警方问我的时候,我是那么告诉他们的啦。”
他挠挠头发:“不管怎么说,我们最起码是室友,邻村的老乡。”
张慕生没言语。
陈子轻拉了下他的衬衣:“坐过来点嘛,四周人都以为咱俩是一对,你坐那么靠外,他们会想成是我们吵架,不知道会怎么猜呢,出门在外,谁想成为别人嘴里的瓜,不是,八卦。”
张慕生抬了抬胳膊甩开他的手。
差点被打到的陈子轻:“……”行行行,你不坐过来就不坐过来,我坐过去,这样可以了吧。
少年嘀嘀咕咕地挪近点,热烘烘的。
张慕生那半边身体像是被黏上什么岩浆,他要剥掉,就会连皮带骨一起。
不多时,他靠里的肩头一沉,汗湿的脑袋靠了上来。
他冷着脸推开。
下一刻,那脑袋又靠上他肩头,他闭眼,脑海中是到处都是血的厨房,地上有一颗血淋淋的头颅,双眼空洞地瞪着
他,放大的瞳孔里是他带笑的脸孔。
几秒后,景象一变,浮现的是报纸上刊登的半打码照片,死者躺在小巷的垃圾桶边,头骨碎烂面目全非。
“丰庄到了,要下车的带好自己的随身物品——”
车厢里的广播在响。
张慕生把手伸进少年的白T恤下摆,冰冷的手掌扣住一块湿热的胯骨。
.
一回到餐馆,张慕生就钻进了快被小亮搞塌掉的厨房。
陈子轻跟大家解释是怎么回事。
“我就说这里头有误会,生哥绝不可能干犯法的勾当。”钱伟吐口气,转头就掏手机跟听他说一半,一直在等着结果的对象发短信。
吴妈透过窗口往厨房瞧瞧,说笑道:“慕生再不回来,小亮那孩子就要哭了。”
“徒弟早晚要独立起来。”茉莉从陈子轻手中接过她的帽子,叫他去风扇那儿待一会。
“等那桌吃完吧。”陈子轻撅着屁股趴在收银台找相对来说空一点的茉莉聊天,“你有没有再遇到邪乎的事?”
茉莉摇头:“自从还了发夹,我觉得身体都轻便了,睡觉也不做恶梦了。”
她看着少年:“难不成你后面还……”
“我也没再碰到其他事。”陈子轻说,“我就是感觉事情没完。”
茉莉纳闷:“没完?还能有什么?“
“不知道啊。”陈子轻按计算器,在“归零”归零”声里大叫,“我的手机呢!”
茉莉见他往厨房跑,差点跟端菜的钱伟撞上,叫他慢点。
……
陈子轻后来又问了餐馆里的其他人,都是那个答案,没有再遇到了。
都没有。
似乎周庆的死引发的所有事真的已经收尾,但他的主线任务还没完成,说明实情并不是表面这样。
陈子轻去学校找周爱萍,想通过她的气色,状态,以及精气神,判断她有没有遇到什么不正常的事。
毕竟发夹在她手里。
当陈子轻见到周爱萍的时候,发现她的头上别着发夹,正是那枚苹果图案的。
大概是陈子轻长时间望着她的头发,她疑惑地询问:“怎么了?”
陈子轻摇摇头。
周爱萍将两侧碎短发捋到耳后,露出完整的长脸:“我一个体育老师,不适合戴这种可爱粉嫩的发夹对吗?”
陈子轻望着闪闪发亮的苹果发夹,笑着说:“怎么会,周老师戴这发夹没什么不妥。”
周爱萍问他来找自己的目的。
陈子轻说出他们当初送发夹的根源,在这期间始终暗中留意周爱萍的表情变化。
周爱萍表现出来的状态,和正常人听到遇鬼事件差不离。但她很快就被强烈的悲伤冲淡了脸上的恐惧:“我替我爸,还有那几个死去的鬼魂跟你们说声对不起,他们肯定没想吓到你们。我下班回去会在我爸的遗像前告诉他这件事,让他安息。”
女人
接了个电话,她挂断说:“我带的班级有事要我去处理,那先这样,改天有空我会去餐馆拜访。”
陈子轻目送她离去,突兀地喊道:“周老师,你妈妈的身体怎么样?”
“还是那样。”周爱萍这么说。
等人走后,陈子轻点了一炷香,放在周爱萍站过的位置,他屏息看香燃烧的现象,没看出问题。
中午十二点,一天阴气最重的时候,陈子轻又过来了,他在同样的位置点香。
冷不防地出现了一排脚,吓得他一哆嗦,再看去的时候就没了。
脚的排列是圆形,显然是围绕着周爱萍站立的,有运动鞋,帆布鞋,也有高跟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