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收,爸爸的计划早就因为他身世的提前曝光被迫停止,如今只是比较被动的走一步看一步。
那他爸私下里找严隙做什么?
该不会是给他安排了新任务,要他杀什么人吧。
他妈的,这个庄惘云死了,他也不活了,谁都别想活。
让他爸知道他发现严隙的身份,他爸估计会问他打算和严隙说什么。
他会回,什么都不说。
然后他爸摸他头发对他笑,这样最好,你们确实没必要有其他接触。
他爸最终八成会叫他出国,别在国内。
裴予恩是不会出国的,不管是爷爷奶奶,还是哪个,谁来当说客都不起作用,他绝不会出国念书。
裴予恩随机组队打游戏,严隙从小就在庄家的训练营里,他被庄惘云选中带在身边,尤为敏锐。裴予恩必须提防着点,以免被严隙嗅到不对劲的地方。
要不要用严隙的真实身份做投名状?
裴予恩心头苦闷,在庄惘云心里,他跟他爸是一伙的,他们是一条船上的人。
除非他全盘托出,才有可能要到一点信任。
他还是先在背地里监视严隙,给自己手上攒点能打的牌吧。
庄惘云连在游戏里骑脖子都只骑强者的,无能的弱逼他看不上,也不会要。
裴予恩打第二把游戏时,车到公寓楼底下,周今休的身影不快不慢地从楼道里出来,他抬头看漫天大雪,左手拉着右手假肢的白色手套,拉上去的速度犹如慢镜头,在场的两个观众,一个脸上是明显的不耐跟嫉妒,另一个无悲无喜。
周今休一只手套戴了十几分钟,他头上身上带着亦曾白坐进车里。
这还没完。
车驶出公寓小区过了两个路口,周秘书后背向后靠在椅背上面,拿着手机说:“这句有点意思,我读给你们听听。”
——其实你的暗恋挺明显的,之所以没有被戳破,是因为别人不喜欢你。
随着周今休一字不落地读完,车内气氛微妙到了极点。
周今休收起手机,笑道:“二位,共勉。”
裴予恩冷笑,谁他妈跟你共勉。
他的胸膛狠狠起伏几下憋住火,用余光撇开车的严隙,这冰块是一点情绪都没露,怪不得能让庄惘云把自身安危交付出去。
庄惘云怎么没变成鬼把严隙带走,他也好少一个竞争对手。
裴予恩转而一想,严隙比他更没希望,他真正的对手是后座那位和秋水湖那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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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的火锅没吃成,陈子轻肠胃不舒服,改成喝粥了,整个秋水湖上下都陪他喝粥,他撑着头坐在桌边,自己拿勺子舀粥送到嘴里。
“少爷,我来喂你吧。”庄矣温声。
陈子轻有意表现出对他疏远的样子,身子歪过去:“不用。”
“看你烦,你离我远点。”陈子轻装作没看见庄矣的失落与无措。
演呗,都演。
没心声做拐杖,就随便发挥了啊。
陈子轻让严隙喂他,在青年过来时改变主意,把勺子递给了眼巴巴的裴予恩,后面又换成似笑非笑仿佛置身事外的周今休。
溜了一圈,最后不吃了。
“七爷不吃怎么行,”周今休舀了一勺子粥,送到他嘴边,“您最少也要把这碗粥吃掉。”
陈子轻说他吃不下。
周今休看起来是个既敬业又放肆的下属:“身体越不舒服就越要吃,不然哪来的体力。”
陈子轻把脸扭到左边,周今休就把那勺粥送到他左边,他把连往右转,粥也跟着他转。
见过大人给不肯吃饭的小孩喂饭吧,就那样。
陈子轻眼角抽搐,不知道周今休心里是什么景象,旁观的三人对于疑似被附身的周秘书,又有哪些心声。
就在陈子轻吃下几口粥的时候,外面有人汇报:“少爷,老宅那边来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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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庄易军要行使绝对性的父权,而是裴清然叫人把图纸拿给陈子轻。他晚上仔细看了,不满意全部推翻,提了新的图案设计和细节上的要求,是强制性的,不能变动修改。
图纸一确认,陈子轻就找团队加工。
成品送来的那会儿,人员恰巧聚集,四人都看见了。
陈子轻心想,领带夹送谁都能引起纷争,那就抓阄吧,抓到谁就给谁,奖励那位成为众矢之的。
四个纸条,写上四个人的姓,揉成团打乱,他闭上眼睛抓。
陈子轻顶着四道视线抓到一个纸条,打开看了眼,念出上面的名字:“周今休。”
周秘书微昂首,微笑道:“看来属下运气不错。”
仇恨值拉满。
周今休没过多炫耀,他施施然地带着领带夹回了自己的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