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死大概率跟他爸有关系,准确来说是死而复生。
那是他爸谋划了不知多久,依然没算到的走向。
原先他真的以为他爸在背后策划一切都是为了促成庄惘云上位,当上庄家的家主和掌权者,最终让他这个独生子平步青云……
再就是他继任,他爸做太上皇。
是他天真了。他从没想过所有事竟会牵扯到鬼怪邪术之类。
那时他爸仅通过照片就说出高级驱鬼符时,他谨慎些就不至于这么被动。
裴予恩走了一小段路,回头看秋水湖的大门,里面亮着的灯。
庄矣要是在,这会儿就该蹲在玄关,给庄惘云脱鞋。
就是不确定庄矣在不在。
如果那家伙还没回到庄惘云身边,那他的赏赐就会被别人抢走。
和我一样。
一不留神就被踢出原来的位置。
裴予恩抹把脸,从今往后,这里跟庄园都不再是他的家,他去是拜访,是客人,要佣人通报,最高还得拎些东西上门,不能空着手。
嗤了一声,裴予恩的眼神坚定下来,他为了不做庄惘云的儿子,解除名义上的父子关系,很多事都可以想,还可以做。
虽然失去儿子的特权。
有利有弊,后果他都能承担。他不后悔。
·
顺利让裴清然的儿子看见屏保,还糊弄住了周今休,陈子轻觉得自己胜利在望,前景一片大好,堪称神挡杀神,佛挡杀佛,所向披靡。这晚他想在睡前小酌一下,结果小酌变畅饮,他喝多了,也醉了,手指着周今休:“你。”
又指虚空:“还有你。”
接着指旁边空位:“你。”最后往下指脚边,“你!
连续指四次,掷地有声地说了一句:“你们都是我鱼塘里的鱼。”
他脸颊坨红,满嘴酒气:“你们一个都跑不掉。我要把你们杀了炖汤!”
周今休:“……”
酒后吐真言了,承认自己在钓鱼了是吗。
周今休打开手机录音:“七爷,你同时在钓的鱼有几条?”
“有秘书,管家,保镖,小白眼狼,”陈子轻掰着手指头,“一二三四,四条鱼。”
“你最喜欢哪条鱼?”
“最喜欢
哪条啊。”陈子轻喃喃,“我最喜欢……”
尾音拖长了,在空中飘飘荡荡,半天都没落下来。
显然是知道怎么磨人,很会,又表现得十分自然。
周今休凑近:“哪条?”
陈子轻靠着椅背看虚抵着他的膝盖:“我最喜欢的鱼是哪条呢。”
周今休用右手假肢拿手机,腾出来的左手拍抚几下膝盖。
下一刻就被捉住手,伴随含糊不清的一声。
“你,我最喜欢你。”
一句话说得格外黏腻,好像每个字的每一笔都是总舌尖轻轻柔柔地扫出来的,裹着湿润。
周今休结束录音,他皱眉盯着醉醺醺的人:“七爷,能不能把属下的手放开。”
“不好,我的。”
周今休笑了:“你的?那你叫两声看它答不答应。”
醉鬼真的深深垂下脑袋,把脸贴上他手背,再是鼻尖,和嘴巴。
周今休唇边弧度敛去,身上散发出怪异的气息,面色也古怪:“你在做什么?”
“你别出声,我在叫它。”
陈子轻发出不满,说话时,嘴唇擦到了他不知何时鼓起来的青筋。
下颚突然被掐住,力道极大,他吃痛地挣扎,却被掐得更狠,下巴都像是要被卸掉。
周今休寒声:“几岁了还装可爱。”
陈子轻的眼里聚集水雾,一滴眼泪静静地掉了下来,顺着脸颊淌到周今休的左手上面。
周今休的心跳倏然不太对:“哭什么,你扁嘴试试。”
陈子轻把嘴扁起来。
周今休阖眼:“这他妈究竟算怎么回事。”
“我怎么说脏话了,阿弥陀佛。”周秘书似乎很快就变得冷静,他松开眼前人的下颚,发现那块皮肉被他掐得通红,留下了清晰的指印,内心深处涌出莫名的烦躁和恼怒。
皮怎么这么脆,他都没用多大劲。
“知不知道自己很难闻,去洗澡。”周今休把醉鬼带去浴室。
水早就放好了,还温热。
周今休拍醉鬼的脸:“会洗澡吗?”
我问他会不会干什么,他不会,我也不可能给他洗。
万一他兽性大发,把我按倒在浴缸里给强了,
周今休捏了捏鼻根,强行让脑子里某根离奇的神经停止跳动。
“庄矣,我要庄矣,”醉鬼东张西望,“我的庄矣呢。”
“鬼知道,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