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咧了咧嘴。
裴清然没有点声响,他整个人显得格外的沉寂,脸白的没有一丝血色。
“爸,你别不说话,我心里慌。”少年一点主见都没有的样子,根本担不了事,他人生阅历少,难当大任,还需要漫长的时间来磨练。
“予恩,你知道现在这个形势意味着什么吗,你的身世提前太久揭秘,我们以前所做的努力都白费了,后面的路也没法走。我们很难抽出被动的境地,只能静观其变,下棋的人不再是我们了,我们成了被人摆布的棋子。”
裴清然说了一大段之后,沉默许久,他的眉眼间拢起大势已去的颓然:“全乱了。”
裴予恩使劲抓抓头,前倾上半身说:“机关算尽也难免会有意外,爸,我们顺应天意吧,别强求了。”
“顺应天意……”
裴清然在心里冷笑,好一个顺应天意。
他看着满目担忧他的儿子:“你出去吧,我累了,想休息一会。”
“那我去见爷爷。”裴予恩起身。
快走到门口的时候,他说:“我会想办法跟庄惘云搞好关系。”
裴清然用手沾点水在桌面上画奇怪符文:“好在他以为你对所有事都不知情,真是不幸中的万幸,你尽量好好跟他说。”
“爸你放心。”
出了房间,裴予恩在门外站了片刻,一步步下楼,他突然一字一顿地念出自己的新名字:“裴、予、恩。”
陌生又新鲜地咀嚼了几遍,自言自语道:“姓庄久了,改成裴姓还真不习惯。”
但总会习惯,没什么是永远不能适应的,更何况只是一个名字而已。
他从阁楼里走到冬日暖阳下面,抬起头仰望天空,脖子酸了才低下头,眼底晦暗不明。
——青春结束了,人生开始了。
.
陈子轻结束家宴回秋水湖,突然有一道身影冲过来,差点跟车头撞上。
车里的陈子轻随着惯性往前栽,冷硬的触感箍住他胳膊帮他稳住身形,避免让脑袋磕到椅背。他等心跳落回去就说:“今休,你^_^你下去看看是怎么回事。”
周今休示意他看站在车前的身影:“这不是很明显吗,七爷您车里看不出来?”
陈子轻斜眼:“我让你下去看看,你就下去看看,不要这么多废话,你一个下属,最要做的是工作是执行和服从。”
【现在就嫌我话多了。】
【你身边几个人,除了我,还有谁最近一直陪着你?】
【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我几天没有好好睡觉了,职业素养又提升
了一大截,不知道年底有没有奖金。】
耳边传来“哎哟”声,周今休置若罔闻。
他一侧肩头多了重量,有脑袋靠上来,伴随犹如耳鬓厮磨的喃喃声。
“今休,我头疼。”
【头疼还管什么闲事,车子直接开到车库不就行了。】
【已经不相干的人,何必再管。】
【请神容易送神难,你让他进门了,再把他赶走可没那么容易。】
陈子轻唉声叹气:“他毕竟是我儿子,我哪能当作没有看见呢。”
男人说话的时候,呼吸若有似无地打在周今休的脖颈里,有些暧昧。他像是反感地皱了一下眉头:“七爷有儿子?”
陈子轻刚想说习惯了,就听秘书大逆不道地说:“您自己十月怀胎生的?”
神经,我又不是女的,怎么生。
我怎么感觉他看我胸了?还看了一眼又一眼。
陈子轻下意识伸手挡在胸前。
周今休额角一抽:“七爷您这是……”
“别管我。”陈子轻恼怒地说完就让他下车。
周今休诧异:“您让我处理您的私事?”
陈子轻不快不慢地说:“不是啊,我是要你到我这边开车门。”
车内气氛变得有些许微妙。
【自己没长手吗。】
“以前都是严隙做这件事,他现在不在,我就只有你了。”陈子轻望着他的周秘书。
一双眼睛亮亮的,像含着初雪融化的水,沁人。
周今休似是而非的笑了笑。
【车外的那位小少爷都急哭了,庄惘云还在车里慢慢悠悠,嘴上说毕竟是他儿子,心里根本就不当回事,老骗子一个。】
陈子轻对周今休很无语,要不是你说这说那,我早就完事回车上了。
砰
车门的开关声让陈子轻回神,他在周今休为他打开车门时,弯腰下了车。
风又冷又冽,吹在脸上得感觉就像是被扇巴掌,啪啪的,扇得头晕眼花。
陈子轻打了个喷嚏,他望了望周今休。
周秘书从车里拿出大衣,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