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子轻在浴室泡澡期间接到了一通电话。m.chuangshige.com他靠着圆形的浴缸边沿,脑袋后仰,眼睛闭在一起,嘴里回应着从后方沙发上的手机传出的声音。
“文君哥哥~”
沈文君柔声笑道:“看到你的讯息了,打电话来和你说说。”
陈子轻睁眼说瞎话:“我都要睡着了。”
那头是充满歉意的声音:“是文君哥哥没考虑到时间差,打扰到你休息。”
“反正现在被你吵醒了,那就说会儿L话吧。”陈子轻故意打哈欠,“文君哥哥最近忙不忙?”
“忙。”沈文君关心道,“你大学的学业怎么样,医学枯燥吗?”
陈子轻抑郁:“枯燥死了。”
他以为这副身体会有前世的加成,就是逐渐找到熟悉的感觉,这一世能学得轻松些。
完全就是他想多了,医学生的苦,几天几夜都说不完。
沈文君开导着:“多跟扶水请教,他是你学长,现在又没恢复学业,有时间。”
“他没时间,”陈子轻说,“他要做实验,还要陪爷爷。”
“是吗。”沈文君诧异地笑了笑,“看来还是你更了解他的近况。”
陈子轻打听:“你们有联系?”
沈文君轻轻叹息:“我倒是找过他两次,他没理会,再后来就单方面切断了联系,到底还是因为那场误会产生了间隙,再加上他涉嫌命案一事我没能去看他,这就让他怪上了,也恨上了,形同陌路。”
陈子轻用唏嘘的语气问:“你们师生弄到这地步,你怎么想的?”
沈文君怅然:“只能说,我做他老师期间仁至义尽,他做我学生期间也懂礼勤学,我们彼此都心知肚明,师生情薄,注定维系不了多长时间。”
陈子轻有时候感觉沈文君是出家僧人,任它山河倾天地崩,我心自在。
比他更能参透“随遇而安”这四个字。
沈文君忽然说:“析木,你给我发讯息,想必是通过扶水知道了我腺体的事。”
陈子轻没说话。
沈文君欣慰道:“你能特地发讯息打探我的身体,有心了。文君哥哥十分感动。”
陈子轻:“……”
话说到这份上了,他索性顺势送上关切:“那你术后怎样?在住院吗?”
沈文君说:“没住院,安装过了两个多小时后出院了,只是个微创手术。”
陈子轻抽了抽嘴角,沈文君当他是二傻。他没拆穿,再埋怨怪罪一通是不是把他当外人,那演起来累。
“文君哥哥,你现在还是S级Oga吗?”
沈文君没言语。
陈子轻同情地叹气:“真可怜,文君哥哥做错了什么,摊上这么大的疾病。平时你有个什么事都放心里,面上总是笑着的,扶水哥哥要不说,我都不知道你长期承受痛苦,要是你没跟我哥取消婚约就好了,我哥永久标记你,不就能让你得到治愈,即便不
痊愈,也能有个缓解不是吗。”()
&a;a;a;ldquo;现在说什么都晚了,你那腺体再稀有再金贵又怎样,长在身体里像一颗毒瘤,摘了也好。&a;a;a;rdquo;陈子轻说完停了一回,突然就不分青红皂白,很没有分寸地质问,&a;a;a;ldquo;你的腺体呢?&a;a;a;rdqu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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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文君微顿:“怎么,析木想要拿去玩?”
陈子轻也笑了一下,黏黏腻腻地撒着娇:“我要,你给吗?”
“给啊。”沈文君说。
陈子轻的心跳得有点快:“那你给我,我要。”
沈文君根本就没问要来做什么,似乎无所谓那颗腺体的下场和用途,只哄道:“得等等,暂时在实验组那边,毕竟是S级,价值相当大。”
陈子轻难掩不满:“行吧。”
沈文君坐在病房的窗边,数着被他倒在桌上的药片玩,他后颈的那颗腺体,自从分化出来就没安生过一回,长年累月下来,昨天用上了最坏的方案。
摘除。
这都归功于上个月的发||情|期,那个阶段引发的戒断性不适,成为了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沈文君听见了水声:“析木,你在泡澡?”
陈子轻脸不红心不跳:“对啊。”
一个没在意另一个说要睡了的谎言,另一个也没解释为什么要撒谎说自己快睡了。
好像是多年好友,有些事有些东西不言而喻。
沈文君笃定道:“有人在你旁边。”
陈子轻睁开眼,枕着浴缸的脑袋转向沙发那边:“是我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