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来便是……孙无天也根本没想过向着下面的普通人挥出一刀！
这种事，不知道是不愿意，还是不屑做。
反正是没有。
空中，雨浩然双手握着刀柄，整个人化作了迸射的光球一般，青龙不断出击。
白光青龙，摇头摆尾。
“痛快！痛快！孙无天，你用不了多久，就能恢复巅峰了。”
雨浩然大笑道：“我果然小瞧了你。不过经过今日一战，我也能更进一步！”
孙无天狂啸如魔：“再进两步吧，一步不够。一步不是我的对手！”
他须发在空中爆炸一般，疯狂飘舞翻腾，随着战斗，胸中战意不断升腾，越来越是炽烈。
慢慢的找回了数千年前疯狂战斗的感觉，浑身热血奔流。
忍不住一声长啸，逸兴横飞。
“过瘾！过瘾啊！”
孙无天仰天长笑，血月一般的恨天刀，更加风急雨骤。
雨浩然半步不退，将孙无天所有攻击，都是硬碰硬的打回去，也是越打越是舒爽。
骤然，孙无天狂叫：“吃我一刀！”
雨浩然青龙刀一闪，瞬间后退千丈，渊渟岳峙站在空中，横刀在手，刀锋轻颤，发出嘶鸣！
如有两条青龙在刀身游走，急切的想要飞驰而出，吞噬敌人。
双方都是盖世高手，自然有彼此的默契。
当孙无天说出来‘吃我一刀’这几个字的时候，雨浩然立即意识到，这是一次前所未有的硬拼。
而且孙无天这句话，等于是在说：你准备好！
那便不是偷袭，而是明明白白的提醒。
所以他立即后退，也拿出来自己的最佳状态。
轻轻叹息：“孙无天，在唯我正教，你可快活？你也是平凡之后，良善之家，为何不知悔改？”
“你如此屠戮天下，难道心中无悔？如此屠戮苍生，你良心何在？将来死了，如何面对祖上？”
雨浩然奋力大吼：“孙无天，你不悔吗？！”
“悔改？哈哈哈哈……我此生，只恨天！恨天无眼，恨天无心！”
孙无天长啸一声，哈哈哈大笑：“我孙家在我之前，累世良善，祖祖辈辈辛辛苦苦，从不走歪门邪道，一滴汗摔成八瓣积累下来偌大家业，后世子孙，恪守祖训，经商务农，点点积攒。票号遍东南，号称孙半世。”
“连续大灾年间，天下饿殍遍野，腐尸满路；孙家散尽家财，敞开商路，救济东南！十七洲每一洲数百粥铺赈济灾民，所有大灾之年东南无人饿死！人称万家生佛！”
“可那有何用？一夜之间，男女老幼，被杀的干干净净！鸡犬不留！曾经救济过的灾民，冲入家中哄抢，只留下尸体无人掩埋，暴尸荒野，腐臭东南，为鸟雀之食！家中浮财，一扫而空……甚至连一片瓦，都没有留下！”
“我游离归来，看到的便是如此景象！四处调查凶手，四处打听之下，本以为我孙家在万民心中，自有公道存在。一番调查却发现，方圆千里，家家户户，都有我家的桌椅板凳，都是我家的绫罗绸缎，都是我家的琉璃瓦片，都是我家的金银财宝！吃的粮食袋子上，还印着孙字！”
“有些人脖子上手腕上，还挂着孙家人的饰品，那是从尸体上扒下来的！”
“唯独对我避之唯恐不迭！”
“你说我屠戮天下，无法无天；你说我屠戮苍生，没有良心！那我问尔等，天下良心，何在？！！”
孙无天狂笑震天，恨天刀刀锋颤抖，刀气嘶嘶有声，吞天煞气，喷薄而出，越来越强！
“正也好，邪也罢；既然善无报，那我恶又何妨？又有何妨？！”
雨浩然愤然道：“但杀你全家的，是唯我正教中人！你却反而入了唯我正教？”
“那又如何？雨浩然，哈哈哈哈哈……你不懂，你不懂！”
孙无天狂笑：“我的仇人，我全杀干净了，所以我不恨！甚至我没杀干净之前，我最恨的也不是他们！”
“我最恨的是那些经年累月承受我家恩惠，在我家危难时刻进去哄抢的人……我最恨的是那些落井下石的人！苍苍东南，居然没有一个人为曾经的恩人收尸！我恨的是他们！”
孙无天扬天大吼，气势惊天动地：“我恨的便是你们守护者守护的人！懂吗？哈哈哈哈……”
“你别以为你们守护者多么牛逼，你们守护者多么高尚，你们守护者如何的保全天下！但我告诉你，一旦你们守护者处于弱势……你们的遭遇，未必有我孙家强！”
孙无天狂吼一声：“我告诉你，良心！在这人间，是没有的！是没有的！是没有的！！”
他一声长笑：“哈哈哈哈……”
悲歌当哭，长笑如泣；无边的恨意喷薄，冲破心灵壁垒，轰然一声，恨天刀法，突然刀势大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