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这个嘴上的美食,在去厨房溜达了一圈之后就被赶了出来,然后他就和周坤两个在院子里喝茶聊天。
周坤抱着一把很久没人用过的老木吉他,有一搭没一搭的拨着弦,有些羡慕的问边浪道:“边浪,我就想问问你,你那些国风的摇滚歌曲,你在作曲和编曲的时候是怎么想的?”
这问题边浪当然不知道要怎么回答,他怎么知道丁武、吴彤这些大佬是怎么想的,不过他听得出这话背后周坤的真正意思。
“您是想用民谣也试试唱古词是吧?其实民谣的和弦走向更简单,创作起来应该不难啊。”
这句一语双关的话,算是直接点在里面周坤的痛处:“那我不就是想着能弄点新的东西出来么,要是还是那些简单的东西,那唱出来又有什么意思?我们华夏古诗词的韵律和平仄,随便拉个民谣和弦就能唱的……
我都玩了那么多年民谣了,多少也想像你一样,给华夏民谣圈也开一个国风民谣的路子出来。别整天就是远方、酒肉和姑娘……”
听到这边浪就笑了:“民谣很穷,吉他很贵,女孩很美,男孩不配!”
周坤微微愣了一下,然后笑得有些无奈道:“故事很长,也不难讲,爱而不得,退而不舍。我也真不想我们的听众都是孤独、平庸、落魄的。”
这话边浪深有同感,民谣在原来华夏的某一个时间点里面,就是以“爱情、理想、远方”这三大方向来创作,狠狠的收割了一波孤独、平庸、落魄的社畜听众。
然而同样的风吹久了,大家听腻了之后就开始不再喜欢,并且给这类歌贴上诸如无病呻吟、为赋新词强说愁的标签。
差不多也就是在那个时候,“燕燕于飞,差池其羽”的燕池带着她的《燕歌行》出现了。
她为李白的《将进酒》、李贺的《苦昼短》、木心的《从前慢》谱曲,或豪放,或洒脱,或怀旧……
无不是为凸显原诗的本意与情思,选择属性相配的乐器编排,搭建适合的曲式。
华夏古诗词在古代本来就有长词的这个属性在里面,所以找个合适的民谣和弦来直接唱,并不是什么难事。随便一个懂点乐理知识会乐器的,都能就着唱不难听感觉来。
但是要流传的话,就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了。
否则老祖宗留下来那么多直接拿来就可以用的歌词,为什么那么多年就被改出来那么几首经典的?
在原地球,在这方面拿手的民谣歌手不多,边浪记忆中就除了燕池就还有周云蓬的有一些比较出名的作品。
给边浪印象最深的,那就云蓬哥的《杜甫三章》了,那歌说到底曲子也很简单,但出色的编曲和云蓬歌那种低沉如呼吸一般唱法,就造就了这首歌在此类歌中的地位。
比起燕池,云蓬哥的这首在边浪看来更适合拿出来,和周坤一起探一下古风民谣的创作路子。
因为虽是一首歌,但三首诗三个段落,三种不同的演绎方式,基本上是把念唱、人声、效果器、和声、乐器这些各方面的编排都用到极致。
全曲以云蓬哥的朗诵作为开篇,再加入吉他伴奏,伴着旋律的起伏,更多的民族乐器逐渐加入进来,朗诵变为引吭高歌,曲子的肢体开始丰厚起来,气氛不断升温。
在吉他演奏上虽没有晦涩的和声连接和复杂的演奏技巧,还是能感受到云蓬哥对吉他有着深入和独立的理解,在演绎时能对吉他的音色以及氛围的营造、情绪的转化方面掌控自如。
让人听完之后就明白青春繁花来得那么绚烂,哪晓得盛极而衰的下坡路,真是要苦苦捱住,不然跌滚下去,正正无边落木萧萧下。
都以为白日放歌须纵酒,却还有潦倒新停浊酒杯。
想到这,边浪把周坤手中的吉他接了过来,左手摁了一个E和弦,然后对周坤道:“其实吧,还是要在编曲上找些突破吧,老是A段B段弹分解,C段扫扫弦,这种吉他编曲就真是没什新意了。”
然后就见边浪用轮指扫了一下之后直接开唱道:“剑外忽传收蓟北,初闻涕泪满衣裳……”
扫弦之后的留白,把人声效果放大到了极致,在这郊外的小院中,给听者一种苍凉旷古的美感。
这一嗓子直接把厨房里正在庖厨的一众人全都给吸引了出来。
掌勺的龚骞离不开灶台,便只能从窗子那探出头来,稍微远离一点厨房中的噪声,好欣赏边浪的这一曲新作。
《闻官军收河南河北》作为杜甫生平第一快诗,名气不可谓不大,就在周坤等着“却看妻子愁何在”会被边浪吟唱出什么样的意境时,哪知道居然听到了一句并不是原诗词的:“却问老婆子孩子你们的愁哪儿去了?”
这句一出,不只是周坤了,几乎是全场的人都在纳闷一个问题:“这,这是什么玩意?”
只有对文字和段子相当敏感的龚骞在心里笑道:“这句改得有意思啊!”
龚骞觉得边浪是在试图理解并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