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各防征召将士,少一个也不行。
这件事,他会在出征前召集全体府兵,当众宣示。
长剑军将士对他是信服的,暂时没人能取代他的威望。如此一来,他也不太担心有什么脑子拎不清的人趁机作乱。
他很信任陈有根,也不相信老陈会作乱,但必要的制衡手段不能缺少,这对老陈也是种保护。
******
四月底,邵勋已经彻底搬到广成宫的偏殿内办公——他是材官将军,负责督造广成苑,此为名正言顺。
羊献容已经有阵子没失眠了,容颜愈发娇艳,刚来时的憔悴一扫而空。
唯一让她不开心的,就是乐岚姬老是来“看望”她,然后夜宿偏殿之中。
这个时候,羊献容的内心就很烦躁。
中夜起身,有时候偷偷逛到邵勋住的偏殿外,总能听到那压抑到骨子里的带着哭音的呜咽,最后听到男人一声大吼,她往往落荒而逃。
四月最后一天,乐岚姬又带着酒食来了,没想到刚吃了一半,就捂着嘴在外边呕吐去了。
羊献容傻了,怔怔地坐了半天,然后魂不守舍地出了殿门。
闻讯赶来的邵勋把岚姬搂在怀中,笑个不停。
岚姬的妙处真是肥沃,还好生养,以后一定能为老邵家多多添丁。
乐岚姬的脸像熟透的红苹果,螓首埋在邵勋怀中,嘴角带着笑。
经历那么多混乱的日子,她不想再失去什么了。
郎君对她很好,万般宠爱,她想就这么一辈子安安稳稳地过下去。
她甚至已经很久没想起成都王了,过往的日子遥远得像是上一世。
她被邵郎带着出外踏青游玩,被他抱在怀里呵护,被他摆弄成各种姿势,每天都在怀疑这是不是美梦一场。
“好了,去殿中好生歇息。”邵勋拍了拍岚姬的臀,轻声说道。
岚姬皱了皱眉,臀上有几处青紫,方才却是被拍疼了。
成都王以前都不敢这么对她,因为她真的会生气,但现在么,迷迷糊糊间就被折腾了,好像习以为常,没有任何抗拒的感觉。
她脸一红,自去偏殿休息不提。
邵勋亦起身,这才发现手里还拿着几张纸。
这是正在组建的银枪军第六幢的花名册。
人员大部齐备,后面会屯驻禹山坞展开训练。
禹山坞今年抽调了一千堡丁,东行徐州、豫州,帮忙寻访、搬取邵氏军政集团官员们的家人。
长剑军散为府兵后,禹山坞缺乏防卫力量,新组建的银枪军第六幢正好补上空白。
银枪军第五幢分为三批,分屯云中、金门、檀山三坞堡。
一至四幢会带走,跟着邵勋出征。
牙门军本有五百人驻广成泽牧场,接下来会再派一千人过去。
总计一千五百牙门军士卒,外加梁县轮番征发的一千丁壮,帮他看守好这个牧场——其实主要守备力量还是外围的府兵及其部曲。
两百人留守大营。
另留五百人屯于绿柳园旁边。
剩下三千人,则与银枪军两千四百余人一起,构成北上的主要战兵。
至于辅兵,则奉朝命在司州征发,不会低于五千。
骑兵的话,则请求朝廷派出骁骑军一部随征。
全军万余人,在河北不算什么大势力,但也不是谁都能轻视的。
至多为司马越卖个半年命,差不多就交代过去了。如果可能的话,多捞点好处,积累本钱。
将花名册收起后,羊献容袅袅婷婷地走了过来。
“你要出征了?”她轻声问道。
“嗯,还会回来的。将士们的家在这里,我的家——也在这里,还能去哪里?”邵勋说道。
羊献容想说些什么,又不知道从何说起。
她感觉到平静了一阵的内心又开始不安了,她已经习惯邵勋在广成宫内外巡视,即便朝廷已派了百余宫人、侍卫过来伺候。
“皇后闲居无聊之时,或可找点事做做。”邵勋说道。
“什么事?”羊献容诧异道。
“羊氏向为大族,才智杰出之士甚多。像之前见过的羊茗,就很干练。”邵勋说道:“皇后惠心明婉,毓灵天汉,若愿意做事,寻常官吏怎比得了?广成泽今岁种了一千三百余顷粟,七八月间便可收获。秋收之后,还会种冬麦,不下两千顷。这些事多由五郡国夫子在做,我不是很放心。皇后若能参预此事,则无忧矣。”
羊献容居广成宫,近在咫尺,又是先帝惠皇后,她来监督广成泽农事,想必会很不错。
诚然,广成泽新田产量会很低,但以后总会慢慢提升的,邵勋非常重视,甚至比对梁县更为上心。
他不想这事被弄砸了。
“你觉得我能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