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下的鲜卑骑兵斩了,王弥逃窜山林,不知所终。
河北已经被初步压下去了,表面上平静得很。
关中也被讨平了。
蜀中被所有人下意识忽略了。
就目前来说,除了江东陈敏之外,就只有匈奴刘渊还在蹦跶了。
经历了这一年的事,司马越至少表面上获得了一定的威望,他的敌人都被干挺了。
这或许就是他回洛阳的底气?
“总之你小心些吧。”糜晃没有正面回答邵勋,只说道:“而今各地皆平,幕府之中或许有些人会盯上你,把你当做下一个敌人。你离了洛阳,那些人可能会撺掇太傅调集河北、豫州乃至徐州等地的兵马……”
说到这里,糜晃就不说了。
不管这些人的谗言会不会成真,但总是个威胁。或许太傅本人也曾经起过这类念头,反正小心就对了。
“所以太傅这是在玩缓兵之计?”邵勋问道。
糜晃摇头叹息,道:“太傅还不至于如此,你终究还是有用的。”
河北真的平定了吗?怕是连太傅都不敢肯定,不然的话,范阳王就不会出镇邺城了。
许昌兵还是有战斗力的,公师藩等人就是在他们的围剿下,最终败亡。
但当地局势很诡异。
司马颖虽死,打着他旗号的人很多。摁下去一波,又会起来另一波,无穷无尽。
说不定哪天又有人起事了,谁说得准呢?
留着邵勋,还能干干这些杂鱼。
而只要稳定个几年,太傅应该能把禁军军心都收了吧?
糜直从头到尾都没说话。
今日这场会面,对他心灵的冲击比较大。
原来,面前这个十九岁的将军,已经做下了这么大的事,让“权倾天下”的太傅都奈何不得,要和他“讲道理”。
原来,手里有兵,在禁军中有影响力,会得到这么多好处。
清谈所带来的名气,看样子要渐渐让位给刀把子了。
他对这个世道的认知,不知不觉前进了一大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