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余名弓手,分布两侧,拈弓搭箭。
猝不及防之下,还等着勒索百姓、客商的邺兵成片倒下,惨叫连连。
“杀!”二百多人汹涌而上,直冲大夏门。
陈有根带着教导队弃了弩机,手持重剑,直接杀进了城门洞内。
邵勋则带着二百突将向右直冲,来到一处长满青苔、挂满了衣服晾晒的营寨前。
营寨吊桥放着,壕门前就三五个兵士,正躲在阴凉处歇息。待看到大队甲士顺着吊桥冲入大营时,当场傻了。
没人理会他们,只要他们别主动找死。
邵勋身披金甲,一马当先,直接横身撞进了十几名正在巡逻的邺兵之中,挥舞重剑,连连劈斩。
血雨纷飞之中,手臂、头颅、大腿掉落满地。
他就如同一台人形兵器,仗着天子御赐铠甲的超卓防护,重剑大开大合,贴身靠近那些长矛手后,几无一合之敌。
突将们看得大为振奋,长枪、大斧、手戟、环首刀连下,跟在邵勋身后,将一队又一队齐整的敌兵杀散。
各个营房中陆续有人涌出,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呢,就遭到了李重所领弓手的袭击。
箭矢破空而至,轻而易举地射入没有甲胄防护的身体,制造着一声又一声惨叫。
出身洛阳中军的李重是会打仗的,他的目光在混乱的战场上反复逡巡,看到哪处人多就往哪里射。
刚出营房?射!让你小子一时间不敢出门。
乱跑乱撞?射!把他们往另外一個方向驱赶,别几队人汇合一处,有了反抗的勇气。
有人试图击鼓聚兵?射!
有人大声招呼散卒向他靠拢?射!
这样一个头脑清醒,有战场阅读能力的部下,实在太难得了。
他真的知道自己该做什么,该怎么与同袍配合。
但敌军确实多,他们只有四十余弓手,除一开始占据先机,制造了大量杀伤外,很快就被人发现。
甚至有敌军弓手还击,让己方产生了少许伤亡。
“突将何在?”邵勋挥剑斩断一名军校的头颅后,登上了一辆辎重车,大吼道。
他的金甲在阳光下十分耀眼,很容易就被人看到了。
“突将在此!”儿郎们轻易捕捉到了邵司马的身影,纷纷回应,然后向他所在方向靠近,将有些散乱的阵型重新汇聚起来。
“杀!”邵勋冲下车辆,长剑所指之处,便是攻杀的方向。
穿金甲不是没有原因的。
这么骚包的装备,在战场上很容易成为箭矢磁铁,但也很容易让己方士兵看到,可谓有利有弊。
方才登上马车的一瞬间,便有数支长箭袭来。
他避开一支,劈飞一支,还有一支直接插在了甲胄上。
入肉不深,仅仅只是皮肉伤,但很疼,气得他直朝敌方弓手所在地冲去。
“死吧!”金甲硬扛,重剑劈斩,他跃身冲进了敌军长矛手的人丛之中。
“噗!噗!”左劈右杀之下,两具无头尸体轰然倒地。
长矛手纷纷后退,试图拉开距离,发挥长矛的优势。
但你被长剑手近身了,还想逃跑?
“噗!”重剑斩在一名军校脖颈之上,横着一拉之时,仿佛能听到剑刃切割骨肉的声音。
“啊!”军校的身体软倒在地,一时还未死,双手下意识捂住伤口,不让鲜血喷溅而出,但越捂血越多……
“嗖!”又一箭射来,插在邵勋肩膀之上。
艹你大爷!
邵勋勃然大怒,挥剑斩杀一人后,提着重剑就追了过去。
弓手有些惊慌,想要射箭,似乎又有点来不及。那个金甲武士实在太凶了,跟个血人一般,杀到哪里,哪里残肢断臂乱飞。
这么犹豫了片刻,二度拈弓搭箭的时间就真的不够了,于是他转身就跑。
“敢跑?”邵勋直追而去。
一名敌兵下意识挥舞环首刀,砍在金甲之上。
邵勋一脚踹开他,继续追击。
又一名长矛手挺身而出,似乎想保护弓手。
邵勋避开戳刺,挥剑斜斩,大好头颅冲天而起。
连甲都没有,就敢来挡我?
“哒哒……”军靴踩在血水之中,一步步逼近弓手。
此人还在逃,根本不敢回首。
“嘭!”又一人挡在路上,邵勋直接把他撞开。
弓手已逃到角落,无处可走,只能绝望地转过身来。
“死吧!”邵勋满脸狞笑,重剑劈斩而下。
弓手侧身躲避,却被斩中了手臂,齐肘而断。
“啊!”他凄厉惨叫着。
“还能射箭么?”邵勋哈哈大笑,将此人射在他身上的箭矢拔下,用力插进了弓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