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易,你那份议案,是我让人去偷了。”
她将掉到脚边的卷条裤往上回拉,重新覆盖在了裙底内。
如同坐在王座上讲话,绒棉拖鞋上还点缀着两个可爱的小兔子,偶尔有趾头可爱地缩一下——是否证明着她内心有所不安。
“嗯?你偷的哪份。”
“肯定是最原本的那份啊,会被送到议程里的,复印版谁会有兴趣去收集吗?”
缪尔斯啧一声后指责道:“蠢得那么认为的大概只有你。”
“偷完的结果呢?”
“喏,连人带着东西一起呗送来这边了……迷迷糊糊的睡了一觉,然后带来的人都死光了。”
“死光了?那你的命被保住可真是一件令人值得高兴的事情。”新易背了一半的身,眼角模模糊糊地撇见她的面容。
还是想看几眼,未窥见的神秘勾诱着他的视线,即便是副略显单薄的身躯,他也想光明正大地看完全程。
自己可是正人君子,帮了忙的,递了纸巾的。
“终究是要和你个呆瓜死在一起,你不也迷迷糊糊的被那些手推动着,来到现在的困境之中嘛。”
“那我们出去吧,想必那些人快要等得不耐烦了。”
“她们也不担心我们跑掉,使用法术,或者是……”
“就算你的眼睛加上我们学的风魔法,能有多大的用处?在那两个人面前。”
令人畏惧令人生厌的敲门声传来。
“能走吗?”
“能走吗是句废话,我要是能走第一个就把你踢死,当初拒绝我。”她恼恼地喊着:“早知道就该在腿脚还好的时候把你踹死,这样就不会有心心念念的想法了”
“缪尔斯,你知道商会在那件事情里面对我表达了多大的偏见吗?我真不是故意想拒绝的。”
“那你现在是同意了?”
“恐怕不行,你也不想被两边的人夹在中间,一起受到他们的指责吧。”
“哼,所以我们这次在一起死就正好,我也快受不了学会里总是念念叨叨用那件事情来阻碍我了。”
叽歪说着,两人看向彼此的眼睛却愈发明亮,带着笑意。
她把手伸向新易,“快点啦,现在还不抱我,下一次要等到什么时候?”
还未触及的那一刻她先揩掉又不争气掉下来的眼泪,心里抽抽的真叫自己难受。
“是啊,下次要等到什么时候呢?”托起她胳肢窝,旁边那细腻抖翘的怕痒身体附赠品反而更加值得在意,他所做的一切到底有没有意义呢?
缪尔斯上一次来自己公馆是什么时候?他都快忘记了。
除去商会的诉求,他又是否在议案里倾注了个人的感情……
纯白近银,翘卷短发扑簌扑簌在走动里扫过新易的脸,没有再多说任何话语,“出去还会有什么?是绝望吗还是死亡。”
缪尔斯小声说完,丝凉的脸颊贴到新易的肩膀,像熟睡的婴儿。
“我不知道。如果是最后的时光,和你在一起也不算很坏。”
一手托住她,剩下一只手拉过来轮椅架,缪尔斯自己也用手扶住,平稳地坐了回去。
手臂接触空气的的那一刻,真叫她有所怀念——这份时光怎么能如此短暂,她想要再延长一些。
伸了一下手,却只有背过的身影,留给她……
调转方向推动轮椅,拉开滚轴固定轨迹的滑动门,韦瑟已经在外面等着两人。
“移步大厅,两位。”
新易觉得无论自己再看千百次都没办法知道那把匕首是从何处伸出,将自己割伤。
只是凝视着眼前白手套黑正装的步姿身影,都让他产生了一种,使用全力从背后攻击都无法伤其分毫的错觉。
再次经过用餐的位置时,新易和缪尔斯同时注意到的那张桌子上已经没有了血液浸漫的白餐布,就连碎片都被清扫得一干二净。
发生的一切就像是一场醒着的噩梦。
新易的眼睛盯住点燃的烛台,上面的红色痕迹让他知道,这一切也并非是虚幻。
公馆远离街区,至少隔开了两片的建筑,即便采取求救手段,也没有太大的用处。
往大厅走去的视线收窄且昏暗,有种从太阳走到阴云之下的感觉,点燃火烛照亮的周围在下一刻会有阴风吹灭的视觉感。
如同鲜活而又生命的在收缩蠕动,挤压人眼的视角。
收缩的暗影让他有一种陌生感,这本应该是他的家,如同蒙上一层油腻的光华色彩。
另一边的厨房灯光明亮,而新易只看了一眼就推着缪尔斯走过。
“自行安排座位吧,两位。”
两杯闻起来有玫瑰香味的,剔透如同金橘色彩的液体摆了上来。
与气氛格格不入,看着便像是有预谋的毒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