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过内外门之隔,进入了衡山城。
“师父,您伤势这般重,有什么事不能弟子效劳,非要自己下山?”
马车中,一个长相清秀的女弟子脸上满是担忧。
浓郁的药味中,楚玄空盘膝而坐,他苍老的脸上闪过一丝血色,睁开眼:
“山中清冷,不适合养伤,还是城中方便些。”
他的声音不高,很虚弱。
“弟子……”
“你该回山就回山便是。”
楚玄空淡淡瞥了她一眼,后者脸色煞白,顿时跪伏在地:“弟子万没有这個意思。”
“下去吧。”
楚玄空摆摆手,满脸疲倦。
那女弟子连磕几个响头,这才踉跄下车。
“树倒猢狲散啊。”
楚玄空扯了扯嘴角,自嘲似笑笑。
换血大成至宗师,在江湖之中又被称之为龙门关,跨过去,天高海阔,称雄一世,跨不过,那自然就头破血流,黯然神伤。
“老夫只差一线,就差一线……”
深吸一口气,楚玄空神色变化,眼中涌动不甘。
为了突破宗师,他做了诸般准备,自问有五成把握,事实上,他也几乎走到了最后,奈何却因血魄与神魂交融后,神魄无法离体,而倒在了门前。
“再给我一次机会,此门必开!”
一口浊气吐出,楚玄空眸光微凝,马车停在了山门前。
“楚师兄这是要下山吗?”
车帘掀开,马车前,来人穿着上绣云纹竹柏的白衣,抱剑而立,淡淡的看着马车中脸色苍白的楚玄空。
龙虎寺弟子一旦成为真传,除却师门那一脉外,无论是舵主还是副堂主,都能师兄弟相称。
哪怕楚玄空比他大了一甲子。
“原来是辛师弟。”
楚玄空轻咳一声:“老夫要去哪里,还不需要向你报备吧?”
“哪里,哪里。”
辛文华摇头:“只是好奇楚师兄伤势如此之重,却为何还要亲自下山。”
“一些私事罢了。”
楚玄空很虚弱,声音却很凌厉:“辛师弟莫不是对楚某有所怀疑?若是如此,不妨与老夫同行?”
到底是宗师门前一线的准宗师,他微微眯眼,便是辛文华也有些压力。
但也只是一刹,他已笑着应了:
“辛某虽有些杂事,但既然是楚师兄相邀,那师弟自然是不敢不答应的。”
“你?”
楚玄空微怒。
辛文华已自顾自上了马车,吩咐那瞠目结舌的驱车弟子:
“还不走?”
“哦哦。”
那弟子手足无措的赶着车。
马车里,楚玄空已是闭上了眼,辛文华丝毫不在乎他的冷眼,只是自顾自取出一株灵香点燃,将马车内的药味驱散。
“……”
楚玄空冷脸闭眼,只当他不存在。
辛文华也不在意,询问:
“师弟冒昧问一句,楚师兄你一未娶妻,二没纳妾,身下并无子女后代,不知有什么私事要办?”
唰!
楚玄空睁开眼,却也没怒,只是长长一叹:
“辛师弟,你我往日无仇近日无冤,即便是你之前为那黎渊宴请,老夫也卖了伱面子,之后再无针对叨扰……”
“如今,老夫重伤,命不久矣,你便是如此回报于我吗?”
“楚师兄这话说的,倒像是师弟在欺辱于你了。”
辛文华一怔,这锅他可不能背,传出去他都要麻烦,只能挑明:
“前几日,有人私下托人送了封信给你,那信上的内容,楚师兄可还记得一些吗?”
“什么信?”
楚玄空微微一怔。
辛文华有些狐疑:“你不知道?”
“辛师弟有话不妨直说?”
辛文华深深的看了他一眼:“若所料不差,那封信应是来自于邪神教!”
“邪神教?”
楚玄空瞳孔一缩,旋即脸色难看起来:
“辛师弟是怕老夫叛宗?”
“楚师兄你也是龙吟堂副堂主,想来也听说过那些事才对,这是宗门规矩,不是师弟有意为难。”
辛文华心中一叹。
宗门长老重伤之时,还要严苛看守,着实是不近人情,显得冷酷无情。
可每一条看似不合理的规矩之后,都是斑斑血泪。
不止是龙虎寺,五大道宗,乃至于诸般州宗,部分府宗也有类似规矩。
无他,有过太多的例子了。
尤其是龙虎寺,吃过大亏了,上一任龙门之主都叛宗入了邪神教,一度沦为了道宗间的笑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