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战走后,祁星豪压低声音,颇有些不满:“镇武堂这些人明摆着要咱们打头阵……”
“今日不同于往日,之后和镇武堂的人打交道时,要谨小慎微些。”
皇甫琨打断了他,并扫视,警告其他人。
有人皱眉,有人沉默,也有人点点头。
皇甫琨看在眼里,心下不免叹气。
换做一年,不,哪怕半年前,他都未必会允许镇武堂在后压阵不上,但如今不同了……
“镇武王啊。”
皇甫琨立于风雪之中,注视着山道间的篝火。
很快,半个时辰过去……
一个时辰过去。
“琨老!”
看了一眼没过脚后跟的积雪,祁星豪有些沉不住气了:
“再等,天可都要亮了!”
皇甫琨身上都落了一层积雪,这是轻轻一抖,脸色有些发黑:
“动手!”
……
“呼!”
“吸!”
篝火旁,沙平鹰等人也都盘膝而坐,吃完干粮之后,抓紧时间,服丹调息,悠长的呼吸声连成一片,风雪都像是被拦阻在外。
“咳咳”
经叔虎脸色稍好了些,说话时也不再吐血了,这时,听得身后传来的呼噜声,他心下也不免佩服。
这老家伙的心是真大……
“急什么,能拖一会是一会儿,老夫好几天没睡了,还不能小睡一会儿了?”
韩垂钧打了个哈欠,小睡了一个多时辰,他只觉精神饱满,精力充沛,身上的伤势似乎都好转不少。
不过他也没起身,只是一枚枚的服着丹药,并看了一眼雷惊川:
“老雷呢?还能一战否?”
“……易形以下,倒可勉强一战。”
雷惊川苦笑,他可没经叔虎的嘴硬,此刻脸色虽有了血色,但仍是直不起腰,稍稍一动,裸露在外的脊骨‘咔咔’响着。
他的伤势委实不比经叔虎轻,要不是那枚化蛟丹,说不定就死半路上了。
“要有一枚化蛟丹……”
看着黑洞洞的山丘,经叔虎轻叹了口气。
“就有又能如何?该伤还是伤,好不了,还是好不了,留给那小子,说不定就能助他拜入龙虎寺。”
雷惊川扯了扯嘴角,强撑着站起身来,他撕下外衣,将裸露在外的脊骨绑在腰身上,额头冷汗顿时滑落。
“就你不怕死?”
经叔虎深吸一口气,胸膛起伏,又很快瘪了下去:“不行,伤口太多,拿捏不住内气,会漏……”
两人先后站起,沙平鹰、牛钧等人也都默默起身,顾不得心中伤感,攥紧刀兵。
山丘上,已可见一道道人影鱼贯而下,隔着老远,都可见刀剑闪烁的寒光,都是名器……
“老家伙,通脉之下交给你了。”
韩垂钧坐到了最后,直到皇甫琨的身影映入眼帘,方才服下最后一枚丹药,缓缓站起身来:
“通脉以上的,交给老夫!”
呼呼
静坐如磐石,站起时气血翻涌如火,韩垂钧衣发皆扬,十丈内的风雪瞬间转向,被排斥于外。
隔着里许之地,皇甫琨脚下一顿,他身后众人也都面皮一抖。
只见夜色之中,气血如狼烟冲散风雪,犹如锻铁的烘炉燃烧,隔着这么远,都似能感觉到炽热。
“易百形……”
皇甫琨眼皮微跳,这样旺盛的气血,已经不下于他,甚至还要更多出一分暴戾来。
若非亲眼得见,他委实不敢相信,这只是一个通脉武者。
他心中尚且如此,身后祁星豪等人更是觉得手心出汗,有些口干舌燥,同为通脉,他们受到的冲击更大。
“韩垂钧!”
皇甫琨开口,身后众人已呈扇形散开。
里许之外,沙平鹰等人也纷纷拔出刀剑。
只有韩垂钧三人旁若无人,甚至聊起了多年前的一桩往事。
“韩垂钧。”
经叔虎手中攥着一把手锤,声音低沉:
“到这个时候了,老夫只想问你一句话……”
韩垂钧看了他一眼:“想问就问,还指名道姓?”
“五十六年前,秀秀接任务下山途中,是不是你暗中伏杀?!”
经叔虎声音拔高几度,引得沙平鹰等人心头狂跳,这是神兵谷当年的一桩悬案。
也正因此事,当年相交莫逆的韩垂钧、经叔虎两人,一度反目成仇。
“师兄!”
雷惊川也没料到这老家伙会问这个,想阻止。
“这件事在老夫的心头压了五十六年了……”
经叔虎只是看着韩垂钧,眼神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