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分忧乃是孩儿分内之事。”
李曜玄靠在龙椅之上,俯瞰下方长子,意味不明的哼笑一声:
“很不错。”
说着,他抬起一根手指,指了指殿阶下方摆放的那个蟒角矮桌:
“站着作甚,坐回去。”
“.”
李玉成眼神略微一愣,语带迟疑:
“父皇,您.”
李曜玄苍老的容颜流露一抹笑意:
“朕心力交瘁,无心处理政务,只是过来看看而已,你继续。”
说着,李曜玄也不再去管太子眼中的迟疑,对着一旁的殿前太监总管问道:
“明佑,方才议事议到哪了?”
身着蟒袍的殿前太监总管闻言立刻躬身一礼:
“回陛下,方才怀远将军上谏为二皇子请命领兵。”
“哦?”
李曜玄耷拉着的着的眼皮挑了挑:“我这皇儿难道不知开府立牙之后,便不能领兵了吗?这.可是大忌讳啊。”
说着,
他看向了殿下的许殷鹤,带着笑问道:
“许相,此事你怎么看啊?”
许殷鹤面色不变,抬眸瞥了一眼对方,沉声道:
“此事圣上心中当有沟壑,臣不便多言。”
听到这个回复,李曜玄指尖轻轻叩击了两下龙椅,略显不满道:
“朕只是想听听许相的意见,无需顾忌,直言即可。”
“二殿下此举依律当废去皇子身份。”
“.”
话落,殿内无声。
自宗门天下演变为皇朝天下以来,偶尔也会发生皇权与相权之间的君臣之争,但到了如今这一代,其实已然基本变成了两个皇帝的争斗。
只不过一个皇帝还披着宰相皮而已。
也因此,皇帝与宰相的交谈看似仅是参考意见,但听在朝堂重臣耳中自然就变了样。
皆是各自揣摩这简短话语其下的内涵。
以当今圣上修为不可能听不见朝堂之上的议事,选择在这个时间点出来,且入座后第一句话便是提点二皇子之事已然是说明态度。
而原本持着中立态度的许相,在此事之上却是直接翻了脸。
这代表什么?
是就事论事还是借题发挥?
不同的政治嗅觉让诸多重臣心中有了不同的打算与谋划。
“许相此言有理。”
李曜玄在短暂的沉默之后,出声附和道,但随即又画锋一转:“可许相,朝堂重臣匿养私军按大炎律法又当如何处置?”
许殷鹤直接沉声回道:
“按大炎律法当诛九族。”
顿了一瞬,许殷鹤抬眸直视李曜玄的眼眸:
“就是不知圣上所言之重臣乃是何人?”
“.”
听到这话,在场的几乎所有官员,甚至包括太子李玉成皆是将头垂了下去。
不过还未待李曜玄发话,下方一名穿着御史大夫的官袍的中年儒生便站了出来,声音含怒:
“许匹夫,你装什么大尾巴狼,那数十万黑鳞”
随着他出声,
时间忽然在这一刻变得很慢,
在御史大夫的怒声中,李曜玄与许殷鹤的目光再度碰撞。
然后,
砰!
出声的御史大夫脑袋直接没有任何征兆的炸了。
嫣红的鲜血溅射在深色庄重肃穆朱红廊柱与地砖之上,无头尸体站立一瞬,随即瘫倒在地,嫣红鲜血从那层次不齐的脖颈处涌出,流淌了一地。
谁出的手?
朝堂之上有着高阶修为的官员大多已经外派,如今奉天殿内修为最高的重臣不过是源初,但他们却根本探查不到是谁出的手。
虽不能确定是谁,但这种能瞒过源初的手段已然能够锁定在唯二的两人身上。
皇帝和宰相。
染血的奉天殿内瞬时肃杀至极,在场之人大多噤若寒蝉。
一些常青树除外,他们对此已然见怪不怪了。
不就殿前杀人么,这两位主子以前可没少干,直接炸成肉泥湖别人一脸的都有。
李曜玄看着那无头御史大夫,眼神怜悯,清澹的出声道:
“来人,查一下是谁做的。”
话落,
禁军大统领悄无声息的出现在了奉天殿外,目光阴冷的锁定了那黑龙袍的背影,按着刀缓步的朝其走去。
感应到炁机的锁定,许殷鹤没有丝毫的表情,依旧安静的站在那里。
沉默中,
禁军大统领行走那一身甲胃的摩擦声格外醒耳。
曾——
寒芒忽然一闪,刀刃出鞘,带着幽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