袖袍之下的拳头略微攥紧。
好大的一顶帽子。
这帽子别说他,朝堂之上除了那位一直一言不发的许相,恐怕无人敢接。
就连太子都接不下来。
李玉成一开始将话题从祖制上引导到关爱皇弟安全之上,便是担心有人拿此事说事。
他虽然监国,但其老子还没死呢。
皇帝与太子命令相冲,该听谁的,大家心里都有数。
安静少许,
李玉成深深看了兵部侍郎一眼,温和一笑,声线温润:
“刘卿所言有理,庆卿亦是担心二弟三弟的安全,父皇的命令自然是不可违的,此事日后再议。”
见太子对此番事宜做下定论,庭上的殿前总管太监便再度抑扬顿挫的朗声道:
“怀远将军,何事启奏?”
闻言,
武官一侧,一名身着禁军统领军袍的魁梧男子左移一步,躬身一礼后,垂首低声道:
“太子殿下,二殿下昨夜千里传讯而来,怜将士生死,忧北境庶黎,其愿为圣上与殿下分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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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待其话落,
殿上的文武百官皆是沉寂,相熟之人面面相觑,传音私语。
甚至,就连一直垂眸沉默的许殷鹤都侧眸看了一眼出声之人。
怀远将军,帝安城禁军十大统领之一。
之所以朝堂之人如此哗然,是因为这名怀远将军其的身份。
大炎禁军几乎可以说是太子党的自留地,其中禁军大统领皆是太子府的幕僚,更别提其下将领。
而这名被封怀远的禁军统领,更是一名铁血太子党。
往日早朝议事之时,好几次差点当堂动手暴揍二皇子的幕僚。
如今突然替二皇子上奏说话是何意?
跳反?
在殿内四溢的熏香之中,不少官吏都打量起了太子的神色。
不过很可惜,没有人能从其脸上看出任何端倪。
李玉成依旧是那明朗温润的神色,静静的看着出言的怀远将军,指尖轻叩桌桉,温声笑道:
“金统领不妨细说,二弟他想如何为父皇分忧?”
金统领垂着眼眸,声音沉稳,不急不缓:
“而二殿下同将士浴血北封城,亦为死去数十万的英魂题字于北封南墙,愿效武元殿下,统军北上剿灭蛮族残党。”
“.”
听闻此言,发鬓斑白的许殷鹤眼眸之中闪过了一抹恍然,又一次瞥了一眼殿堂之上那金銮宝座,意味深长。
与许相国的恍然不同的是李玉成的疑惑。
轻叩桉桌的指尖一滞,李玉成温润如玉的脸上神色不变,但那双明眸却轻轻眯了起来。
兵权
这李诏渊不但神不知鬼不觉的策反了他身边最信任的一名禁军统领,而且还胆敢直接上奏索要兵权。
未等李玉成开口,其手下太子党的官员便已然充当其的嘴替:
“呵二皇子是不懂祖制么?”
“既然已经开府立牙,竟然还胆敢索要兵权。”
“二殿下这是有周王之志啊。”
周王,数百年前,以府兵在京兵谏造反想杀老子的皇子。
此话一出,已然是诛心之言。
“王卿,慎言!二弟仅是想替父皇分忧罢了。”
李玉成呵斥了最后出声之人,随即转而看向了那金统领,温声细语的问道:
“金统领,二弟他是想要你率禁军第六镇兵马北上么?”
李诏渊非修军阵,要了兵马也得有统军将领。
金统领闻言将身子垂得更低了一些,细声低语道:
“太子殿下,禁军不可妄动,而二殿下仅是想要一军编制,其下兵卒自行在民间招揽。”
李玉成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轻轻一笑:
“那金统领你呢?”
金统领抬眸看了一眼李玉成,向前拱了拱手:
“臣,愿为圣上分忧北上。”
李玉成明白了那位二弟想做什么。
编制、以及统军将领,至于钱财与兵员应当会由那些宗门提供。
不过这种行为怎么可能会被同意?
深吸一口气,
李玉成正想说话,
便听一道嘹亮的阴柔之声从金銮宝座后屏风中传了出来:
“皇上——驾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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