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元默默消化一会,缓缓说道:
“父亲,皇上他果然已经时日无多了么?”
许殷鹤模棱两可:
“不清楚,但应该快了,不过在死前,他肯定会尽力挑起相国府与宗门之间的战争。”
许元理解的速度很快:
“那如今皇上同意这次的婚事,是因为北境的战事?”
许殷鹤点头:
“嗯,如今北境三洲的宗门在不断增兵,战争的规模在不断扩大,李曜玄大概是想要通过这次的婚事,将我们彻底绑在一起,至少在他死前得牢牢得绑在一起。”
听完这话,许元低声的问道:
“那我们就这样被绑着上船了?”
许殷鹤闻言笑了:
“有何不可?
“人生不如意者十之八九,为父虽然想再等等,但大势已经等不了。”
“而且,
“为父与李曜玄从年轻时的目标便是一致的,现在虽然有一些分歧,但依旧是一致的,他现在想做的事既然对着目标有利,那便与我还是一路人。”
“.”
许元发现自己的格局还是小了。
许殷鹤看着许元,一字一顿,很认真的嘱托道:
“长天,皇族不是敌人,若非万不得已,绝对不要对他们出手。”
熏香烟雾鸟鸟上升,车内寂静一片。
许元看着面色严肃的许殷鹤,察觉到了这父亲浓浓的无奈。
一起走了一辈子的同志之士在一生的最后却要相残。
很残酷,但却必须做。
因为一个帝王绝不会允许自己死前留存着这么一个宰相给自己子嗣。
不出手,那便是束手就擒。
若是李曜玄能活久一点,皇族与相国府之间便不会有如此紧张的氛围,就算有也绝对是在清除了宗门之患过后。
想到这,许元有些想要靠着《沧源》里的信息去试着救一救那皇帝,但却恍然发现已经没得救了。
《沧源》里的信息有没有办法暂且不提,事情到了如今,皇帝已经不可能把自己身体真实的情况告诉他们。
告诉他们,约等于给相国府定好开战的时间。
沉默良久,许元笑了两声:
“是,父亲,长天明白了。”
天元山,后山竹林。
叮冬之声不绝于耳,巨剑挥舞时带动的风压几乎要将周边的竹林压倒。
壮硕老者挥舞一柄巨剑但速度很快,巧劲一挑,一柄墨剑便高高飞起,随即一个便招便要砸下。
黑衣少女避无可避,失落的眨巴了下眼睛。
巨剑稳稳的停滞在了少女清冷面容的一寸处,强大风压吹着乌黑的三千青丝随风乱飘。
收剑,冉剑离哈哈一笑,大大咧咧拍了拍眼前少女的肩膀:
“哈哈哈哈哈,青墨啊,长进不少,虽然没用源炁,但你已经能在为师手下走五个回合了,还来不来?”
“.”
冉青墨抿了抿唇,没说话,默默的转身走过去把自己的墨剑捡起,然后径直朝着自己的小竹屋走去。
“.”
冉剑离扛着巨剑狂笑的嘴角瞬间僵住,把巨剑插在地面后,快步上前跟着少女,侧着身子小心翼翼的问道:
“青墨.为师和你切磋总不能放水吧?”
“青墨你生气了?”
“别生气嘛,把你叫回来,这不是师娘她想你了么?”
“你说句话嘛一会你师娘回来,又得说为师欺负你。”
“.”
冉青墨站住脚步,摇了摇头:“我没有生师傅得气。”
说罢,又继续朝着竹屋走去,“砰”的一声把木门关上。
“.”冉剑离。
摸了摸了后脑,冉剑离咧着嘴吸了口气,自言自语:
“这丫头闹哪样.以前比试输了也不会这么低落啊。”
“你这糟老头傻站在青墨门口做什么?”
忽然,一道清丽的声音从外面的竹林小道中传来。
冉剑离回眸,只见一位中年妇人走了进来,岁月在她脸上刻下了一些痕迹,美丽而温柔。
呼出一口气,冉剑离走过去拔出了自己巨剑,带着迟疑问道:
“小薇你来得正好,今天咱们乖徒弟出去一趟好像就变得有点怪。”
洛薇瞥了冉剑离一眼,又看了一眼自家徒弟的小竹屋:
“怎么了?”
冉剑离絮絮叨叨的说道:
“青墨出去过后,就一直和我对练,输了百来次就生气走了。”
“.”洛薇。
冉剑离连忙给妻子解释道:
“小薇你又不是不知道青墨的性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