兽的卖场上看见江顾,他站在一群小雪兽面前,只看着赤雪转世的那一只,脚步都挪不开,他以为自己会讨厌那只吸引走江顾注意的小雪兽,可当他和那小东西对上视线,竟觉得它有些可怜。
江顾收他为徒,教他读书练剑,教他如何在这残酷的世间活下去,卫风以为他要自己也一样冷酷无情,但最后却发现自己错了。
江顾最后教他的,是眼睛里不要只看着江顾,而是学会做自己。
他可以永远坚定不移地追随江顾,但他同样可以坚定不移地做卫临明,去感受世间万物,喜怒哀乐皆由自己,而只有他成为自己,才能真正掌控所谓的混沌。
玄之衍沉默了片刻,道:“那你打算何时飞升?”
“一年化神,两年太乙,二年道祖境大圆满直接飞升。”卫风道。
“……江顾果然打坏了你的脑子。”玄之衍闭了闭眼睛。
卫风拍了拍他的肩膀,一脸深沉道:“我怕待得太久,修真界会承受不住我体内浩瀚的力量走向毁灭。”
“少看些话本子。”玄之衍叹了口气。
“好吧。”卫风满脸痛苦道,“江顾在清平峰上布满了法阵,我根本爬不上去,我辛辛苦苦修炼了一整年,才堪堪爬到半山腰,再待下去我就要疯了,之衍,我和他可是结了姻缘契的道侣,就算天道都没法说什么的,你知道我每晚独守空房——哎,之衍,别走啊!”
等卫风终于能爬到清平峰峰顶,已经是二年之后,唯一可惜的是,他还没有到道祖境大圆满。
江顾在桌前作画,卫风从后面抱住他,低头将脸埋在他肩膀上闷声道:“师父,时间是不是不多了?”
他也明白江顾要他努力修炼的用意,不止是因为要疗伤,更是因为他们的确无法再修真界久留。
“多则两年。”江顾画完了最后一笔,“可还有什么想做的事?”
卫风抱着他想了片刻,道:“那就等来年春天,在清平峰上种些花吧。”
风吹开了窗户,裹挟着细雪吹得床帏上的穗子轻轻摇晃,毛笔被人轻轻搁下,画中,红衣少年神采奕奕叉着腰站在堆好的神鸢鲛雪人旁,正笑得灿烂又嚣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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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顾看了他一眼,卫风知道他口腹之欲并不重,伸手要拿过来,却被江顾躲开。
“之前的冰就算了,连我的生辰面你也要抢?”江顾面无表情的看着他。
卫风和他肩并肩挨在一起,闻言笑道:“师父,给我一口吧,为了让它好看些,我都没敢尝。”
见江顾不肯给,他凑上去要抢,却被江顾躲开,他正欲直起身,就被江顾托住下巴吻了上来。
身旁白云舒卷,沾湿了衣袖,傍晚的余晖绵延铺洒一直到了天尽头,卫风尝到了一点浅淡的滋味,被晚风带来的香气裹挟进了云团。
“师父,你怎么知道我昨晚很累?”
“……”
“昨晚有道神识在我房间停留了许久,虽然我看不见,但能闻到味道。”
“……”
“师父,你是不是想我啦?是不是以为我晚上会偷偷去找你?放心,我今晚一定去。”
“……闭嘴。”
夕阳缓缓沉落,映照出了两道长长的影子。
可惜卫风到底没能去成,江顾在清平峰周围设置了层层的法阵,专门针对他这种没有修为的小修士,不得不说江顾是世上最了解的他的人,为了能晚上偷偷溜进宫殿,卫风前所未有的勤奋刻苦,起得比鸡早睡得比狗晚,除非江顾来看他,他只能在每二个月的授课上才能见到江顾。
不到半年,他就成功结丹,堪堪爬上了清平峰的半山腰,一年之后,他就已经摸到了化神期的边缘,轰动了整个平泽大陆,连玄之衍都闻讯匆匆赶了回来。
“你怎么回事?”玄之衍把人拽去了后山。
一年的时间,卫风长高了许多,气色比刚来阳华宗时好了不知多少,带着点婴儿肥的脸颊白里透红,整个人看起来轻松活泼,仿佛真的像个十六七岁的少年,而非刚下界时那般死气冷漠拒人千里之外的模样。
“什么怎么回事?”卫风抓着赤雪的小爪子冲玄之衍摇手,“喊宗主好,他给你包个大红包。”
尚未开智的赤雪歪了歪脑袋,对着玄之衍嗷呜了一声。
玄之衍沉默了一瞬,从怀里掏出来了件天阶的法器挂在了它的毛茸茸的脖子上,对卫风道:“是不是江顾逼你了?”
“那倒没有。”卫风把挣扎着想去玩的赤雪放下,小傀儡扑棱着翅膀飞过来,矜持地戳了戳玄之衍的肩膀,吱吱叫了一声。
“……”玄之衍又寻了件精致的法器给它。
小傀儡开心地在空气中转了个圈,跑去和赤雪炫耀,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