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会发脾气也情有可原,毕竟从前只是蹭破点皮都要疼得上蹿下跳叫苦连天。
“过来。”他冷声道。
卫风甩着大鲛尾巴就游到了他身边,江顾沉默着给他上药处理伤口,两个人心照不宣地揭过了方才的冲突,维持着有些微妙的平衡。
“手……只剩骨头了。”卫风垂眼看着他只剩白骨的左掌。
江顾混不在意,粗暴地给他系好腰间的布条,猝不及防被他抓住了那只手掌,凑上去舔了舔,猩红的舌头卷走了上面的血肉。
江顾冷淡地看着他的动作,“你在干什么?”
“尝尝、味道。”卫风冲他挑衅地咧了咧嘴,“你的血肉……是我吃过的最香的,江顾,你肯定很好吃。”
“……”江顾一言难尽地望着他。
卫风舔了舔嘴唇,“你要看,我的人形吗?”
“不必。”江顾冷酷地拒绝了他。
卫风故意将尾巴放到了他的脚上,“江顾,我现在比你高了。”
“一只手就能……把你抱起来。”
“肩膀也宽。”
() “还很好看。”
“腿特别、长。”
“江顾(),我能、舔舔你的脖子吗?
江顾?()_[((),我脸被划伤了,疼。”
“江顾……”
江顾被他烦得够呛,直接用阵法让自己消失在了原地。
卫风在原地小小地甩动了一下鲛尾,面目狰狞地咧嘴笑了笑。
墨玉镯是江顾的神器,他对其间的构造一清二楚,刚才和风无九一对战他的元神受了重伤,方才给卫风上药时险些没能撑住。
但他竟然还听这混账东西啰嗦了半天。
他试图找出让自己这样做的理由,比如他想从中找出卫风欺瞒自己的破绽,又或者想重新取得卫风的信任,再不济也应该是有利可图,但他清楚地知道都不是。
他只是单纯地想听。
甚至刚才他都没对卫风起来杀心。
这很危险。
江顾神色凝重地抬起手来,摸到了脖子上方才被卫风咬破的伤口,而后他催动灵力试图将其愈合,然而那伤口不仅没能愈合,反而带着股诡异的香气,之前被卫风咬破的手腕处又开始隐隐作痛,两股冰冷又陌生的灵力陡然混合在一起,顺着他的经脉游走直冲丹田而去。
江顾脸色瞬间一变。
卫风果然有所图谋。
对方出现的时机如此巧合,还隐瞒了诸多事情,对他而言不管从哪方面来看都是极其危险的,可他竟然破天荒地没能防备住还将人带进了神器中——
他果断封住了道心和所有经脉,而后以法阵护住了元神,刚做完这些,湿漉漉的白雾便从四面八方弥漫而至。
江顾眸光一厉,迅疾出手,一把掐住了那模糊的人影的脖子,将人掼到了地上,操控着墨玉镯直接刺入了对方的元神之中。
预料中的惨叫声却没有响起。
江顾用膝盖抵住对方空洞的心口,目光冰冷狠戾,“说,到底是谁派你来的。”
卫风吃痛,却没有发出丝毫声音。
但江顾的力道丝毫未褪,他周身杀意肆虐,极力压着被背叛算计的怒火,隔着朦胧的雾气,看清了卫风的脸。
青年五官轮廓分明,神明爽俊清朗秀整,尤其是那双微微下垂的眼睛,漆黑明亮,沾染着水汽,漂亮得让人心神震颤。
和从前那个带着婴儿肥的少年人很像,又变得有些陌生。
从前的卫风若是被钉住元神,定要疼得哇哇大哭,现在的青年却眉眼间含着笑意,声音嘶哑地问他:“江顾,你现在是不是后悔把我买回来了?”
他心口上的血洇透了江顾膝盖上的布料。
“你到底想要干什么?”江顾沉声问道。
卫风有些艰难地喘了两口气,而后生生将自己的元神从墨玉镯的桎梏中扯了出来,抬起手抓住了他大腿,笑道:“忘了。”
江顾脸色一黑。
“你受了重伤,现在又封闭了经脉和道心,根本不是我的对手。”
() 卫风的手慢条斯理地往上游移(),扶住了他的腰?()?[(),“江顾,我真的可以杀了你。”
“那你就试试。”江顾眸光一厉,骨掌直接刺穿了他那只不老实的手,深深钉入了墨玉镯中,“小畜生。”
卫风吃痛,眼眶兀得红了,眼泪不受控制地从眼角滑落,他那张笑着的俊脸上出现了丝裂隙,眼中的懊恼一闪而过,色厉内荏道:“这只是身体反应,不算哭。”
“……”江顾看傻子一样看着他。
卫风咬了咬牙,“你把墨玉镯给我,我就留你一命,不然的话——”
“如何?”江顾掐着他脖子的手上移,扣住了他的下巴,冷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