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顾丢下这句话,转身便离开。
他转身时,旁边的玄之衍瞥见了黑袍之下一闪而过木头,他以为是自己看眼花了,使劲揉了揉眼睛,转头看向曲丰羽。
曲丰羽若有所思地摸了摸下巴,“连江顾都找不到人,卫风这回怕是遇到大麻烦了。”
玄之衍欲言又止地看着她,半晌才开口:“万一是卫风自己逃跑了呢?”
“可是我们需要松绥息。”曲丰羽对上了他担忧的目光,笑了,“我还是第一次做这么划算的买卖。”
玄之衍心底重重一沉。
他原本以为在阳华宗看多了人情世故,但等他真正下山走入了世间,才发现那不过是浅尝辄止,真情假意,原来那一张张面具皮囊之下包裹着的人心从来都经不起细看。
——
一个月后。
江家主宅后山,天池。
弥漫的雾气之下是淙淙水声,江顾整个人都浸没在水中,带着暖意的池水附着在他身体的断口出,新生的血肉和骨头带着浅淡的红色,剥皮剔筋之痛和生肉长骨之痛一时竟让人分辨不出哪个更甚。
脚步声由远及近,转眼便到了背后。
江顾没有放出神识,湿漉的长发在水中飘散开来,他冷声道:“池子这么宽,大公子莫非伤了眼?”
江向云优哉游哉地解开了外袍,挑了个不远不近的地方将自己浸入了池水,笑道:“这不是巧了么,回回都能碰见七弟,说起来也怪祖父,我不过是受了些皮外伤,非要我过来泡够一个时辰才行。”
江顾掀起眼皮,隔着雾气对上了他戏谑探究的目光。
“七弟这血肉长得实在有些慢了,灵力也耗损得厉害。”江向云好整以暇地望着他,“前几天我听姚立说在密牢碰见了你,七弟,受这么重的伤就不要到处逛了,你说呢?”
“不过是例行公事。”江顾面无表情道:“我在江家是领了职的。”
江向云笑道:“险些忘了,七弟在密牢是有职务的,不过要我说你伤得这般重,那些无关紧要的差事干脆就搁置算了,不如我帮你向祖父提一提?”
“谢过大公子好意,只是我还有一园子灵宠要养。”江顾依旧冷淡,显然没有和他促膝长谈的打算。
一个时辰很快便过去,江向云低头系衣带时忽然开口道:“七弟将松绥息擅自给了外人便也罢了,只是不要因小失大,为了个小畜生坏了自己大好前程。”
说完,不等江顾说话,他便跳上飞剑消失在了雾气之中。
江顾垂眸,和水中的自己对上了视线,眼底漆黑一片。
是夜子时,密牢。
曲丰羽依旧盘腿坐在法阵内,只是神情凝重,“卫风的位置和气息一直在变化,就好像在许多个幻境之中来回穿梭,我根本锁定不了他,而且……”
“说。”江顾道。
“而且这些幻境凶险至极,若我们再继续这样找下去,恐怕对神魂无益。”曲丰羽说得委婉,实则若按江顾这个找法,怕是等不到找到卫风的踪迹,他们两个就先魂飞魄散了,“起码我们现在知道了卫风还活着。”
她试图劝阻江顾,但也知道于事无补,只能继续这样找下去。
“明日起我不会再来了。”江顾道。
曲丰羽诧异地抬起眼睛,就连旁边的玄之衍都爬了起来。
“江家已经发现了端倪,再过段时日我会设法将你们送出去。”江顾道。
曲丰羽顿时更加诧异,“那卫风还找吗?”
“你的寻人之术我已学会,只要留下你这身血脉便可。”江顾面不改色地说道。
曲丰羽顿时寒毛直竖。
又一个月后,曲丰羽的元神被塞进了个小木偶人中,扔进了玄之衍怀里。
江顾将她的身体扔进了灵宠袋,“待找到卫风,身体便还你。”
曲丰羽咬牙切齿,“那密令——”
“自然不用你操心了。”江顾长袖一挥,将玄之衍和曲丰羽寄身的木偶丢进了传送阵法内,转眼两人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拂了拂袖子上的灰尘,远处江家传送
大阵的古树林中熙熙攘攘,他瞥见了从飞舟上下来的江向云。
江向云显然也看见了他,脸上刚准备扬起个笑同他打招呼,江顾就面无表情地转身消失在了原地。
“……啧。()”江向云略显尴尬地摸了摸鼻子。
姚立抱着剑站在他身后,沉声道:公子,他故意的。?()_[(()”
“我又不瞎。”江向云说。
姚立冷声道:“公子放任他将曲丰羽那两个人放走,若是家主追究起来,恐怕也落不了好。”
“这你便不懂了,凡事都要留一线,日后才好相见嘛。”江向云晃了晃手里的小猫,“曾祖和祖父做事都太过绝对,所以现在才和灵龙宗闹成这般僵局,我知道你又